你承諾,我會一直牽好你的手的。我說這些,你明白嗎?要我發誓嗎?”
古人重誓,若能安他的心,發誓又何妨?!
我邊說邊主動拉起他的手,第一次細看他的手,還真是……沒有天理啊!練武之人的手,居然找不到一個繭痕,指如蔥根,掌心柔軟,手腕皓雪。
他沒料到我的這個舉動,怔怔地任由我抓著他的手掌翻看,玉顏瀲灩,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然後開口說道:“妻主,我不要你發誓,我們生孩子吧!”
我笑容未變,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完全地徹底地領會到他所說的話。其間,他神情緊張,一雙春泓始終落在我的臉上,竭力探究著我的心思,我們交握的掌心漸漸汗溼,分不清楚是他的汗,還是我的……
生孩子——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連自保都困難,又何其忍心將一個無辜的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它因為我的無能而逝去呢?!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我有條件給我的孩子提供優渥的生活環境,但是,從沒有關於“藥人”後代的記載,天知道我這個身體會生個什麼樣的東西出來——
“妻主,你……不願意,對嗎?”耳邊傳來墨臺妖孽的囁嚅,感覺到他徐徐抽回了放於我掌心之中的手。
我抬眼看去,他的春眸溼潤,面上的血色盡褪,嘴角輕顫,似乎試圖扯出一抹笑,卻怎麼也無法成功……
這樣的他,令我的鼻間微酸。撇開孩子不說,之前是因為懼怕他而不敢碰觸他,在確定他的心意之後,我仍遲遲沒有動作,就是在等他看清楚自己的感情,如果他對我只是一時的迷戀,那與我分開之後,另嫁她人,即使已算二嫁,對方也會念在他是處子,多疼惜他一些的——畢竟在這裡,貞潔對男子格外重要。
心一橫,反手抓住他即將抽離的手,挑眉問道:“你現在是在‘精期’嗎?”
霎那間,他顏如渥丹,張口結舌:“你……你一個女子……你問這個作甚?”
“我研究過醫書,男子若想受孕,必須要在‘精期’之內才可以。”我耐心解釋。
他的嘴皮掀了又掀,終於支吾出聲:“現在不是,可是義……皇太君明明沒說要在……在……他只說,男女一定要遵循天覆地載的萬物推原之理調和,陰陽合諧,乾坤有序,維綱常,如此方能夫妻和睦,多子多孫。”
好……好含蓄抽象的言辭啊!
“我想我明白了……”墨臺妖孽壓根搞錯了那個皇太君說話的重點,重點是過程——“調和”,而不是結果——“子孫”。
沉默了一會,我問道:“皇太君是怎麼知道我們沒有‘遵循天覆地載的萬物推原之理’的?”
“皇太君給我看了一些……圖本,我才知道,我們並沒有洞房……妻主,你的身體是不是有……隱疾?皇太君說,太醫院執掌大方脈的院使最擅調理女子這方面……”
這一次沉默更長時間,我突然抬眸,直勾勾地看著墨臺妖孽,說道:“我們現在洞房吧!”
他的那雙美眸倏的張大,結結巴巴道:“你不是……不要我?”
“我什麼時候做過那樣的表態了?你一直在胡思亂想什麼?”他的這句話,令我皺眉,我硬是捧起他的臉,細細打量。
面如朝霞映雪,遠山黛眉,翦水春眸,映日絳唇,華美明豔不可方物的容顏,我的夫君啊……
我輕輕地與他的額頭互抵,看著他溫暖的眉眼,彼此交錯的呼吸,佛手柑的甜香,令我心安。我牽著他的手走著,他臉頰通紅,眼色濛濛,如中蠱般跟我一起坐到床邊。
隱約知道,一旦跨過這條線,我的世界會有所改變,但是——我拒絕深思。
我準確地吻上他的唇,與之前的互咬,是天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