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麼,外面那群女子是來接應他的?
思及此,手中匕首反轉,打定主意,一有風吹草動先抓住紫羅蘭再說。我靜觀其變,紫羅蘭卻一直沒有其他動作,同我一起,隱匿於黑暗之中。外面的女子來回數趟,始終未發現樹枝遮蓋的洞口,最終全部撤去。
眼見星點火光再度被烏黑吞噬,我一把拉下紫羅蘭的手,藉著黑暗的掩護,用衣襟細細拭唇。
“她們走了嗎?”紫羅蘭悄聲問道。
“嗯,應該是去別處尋了。她們是什麼人?”我沒再燃起火摺子,手中扔緊握匕首。
“看裝扮是守備護軍營的。緋袍皂靴,衣上彩織彪紋,配雲崖刀,腰掛宮牌,只是……”紫羅蘭若有所思地說道。
“她們配的是刀?我以為是劍……”我漫不經心問道。
“劍形刀,單刃開鋒。”紫羅蘭似乎並沒察覺我態度的轉變。
“你……看得真清楚啊……”我的嘴角勾起,無聲地冷笑。剛才那般情況,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個輪廓,而紫羅蘭怎麼可能連這樣的細節都觀察到了……
“我所說的,是一般護軍的打扮。本朝禁軍,除了直接受命於皇上的內侍衛之外,分別是郾都守備護軍營、畿禮營、步軍營、騎兵營以及神機營。內侍衛及五營侍衛的服飾各不相同,很好辨別的。”紫羅蘭詳細地解釋道,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我覺得可疑的是,她們怎麼知道我們在崖下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明你家近侍或者我家春蓮,其中有人活著回去通報了。”我心不在焉地說著,攤開剛才抓過紫羅蘭絲帕的手,放在鼻下輕嗅。只有藤蔓的鮮根,才會帶這樣的芳香,而偏偏根莖是最毒的。
“雖說護軍出來尋人,是其職責所在,合情合理。但是,事關我的閨譽名節,我娘是不可能大肆張揚,更遑論驚動護軍。”紫羅蘭語氣肯定。
“閨譽名節?”我挑眉,放下了手,哂道:“整個皇都,你跟我的傳言,只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你娘現在開始擔心這個,未免晚了點吧?!”
“傳言歸傳言,雖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但是空口無憑。倘若我倆一起被護軍找到,那無疑坐實了傳言,到時我娘……”紫羅蘭頓了一下,然後笑吟吟地續道:“一定會殺了你!”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殺我呢——我靜靜地問道。
“我娘不喜歡你,何況你尚未休棄墨臺燁然,她自然不會準你娶我過府的。”紫羅蘭理所當然地說道,聲音微揚,語帶不善:“難不成,你想讓我嫁予你做侍君?”
這個,似乎不是我所要的答案。眉結未解,見紫羅蘭不語,似乎真在等我答話,我半闔目,轉而問道:“你的意思是,這群女人是假扮的護軍?”
“也不盡然,護軍軍服是由廣儲司衙門織造局定製的,哪容旁人輕易冒充……據我所知,現任護軍統領是恭王女的人,如此看來,今日之事,恭王女定然脫不了干係,她這是怕我們墜崖沒死透,來補刀的。”即使在黑暗中,我仍能一眼看出紫羅蘭臉露殺意。
“恭王女,顓頊熙瓊?”紫羅蘭說,我就聽,說不說在他,信不信在我。
“你知道?也是,墨臺燁然與她素來不和……本朝只有四位親王,醇親王及敦親王是世襲罔替的宗室爵,當下襲位的醇親王,終日養花逗鳥,無所建樹,而敦親王在先帝當政期間,就領旨離開堰都回封邑頤養了;恪親王是皇上的姨娘,先帝親命的輔政大臣之一,皇上親政以後,她尋了個託辭,徹底放權,不理朝政了;剩下的一位親王,就是恭王女了,她的爵位是皇上即位後冊封的。”
“也就是說,現在大權在握的親王,只有恭王女了?”我十分配合地應和。
“這麼多年,恭王女一直在擴張自己的勢力。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