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知道大皇子有氣,更為了聯手共滅楚燁,自然就順勢軟了聲:“大哥,對不起,是我的錯,瞧見八弟匆匆忙忙離營去會那個女人,覺得是個好機會,一時興奮過頭,就忘了敲門,我這就出去,這就……”
說著,還當真轉身就要往外走,大皇子暗暗冷笑一聲,道:“行了,進來都進來了。”頓了一下,問:“你說八弟出去會那個女人了?你怎麼知道?”
“我跟到營外就聽到了琴聲。”
六皇子道:“大哥,你想,現在兵荒馬亂的,又三更半夜天寒地凍,誰能有這麼閒情彈琴啊?而且我聽說,鳳國武王妃琴技十分絕妙,八弟又匆匆出去,想來必是那個武王妃來了無疑。”
大皇子的眼頓時亮了一下,卻慢條斯理的問:“所以,你說的機會是……”
六皇子當然沒蠢到看不出來大皇子已經心動了,笑得別有深意:“大哥,您 ̄才是主 ̄帥 ̄呀……”
*分啊分啊*
一抹身影如風,輕掠輕落,絲毫不驚動樹下撫琴的人兒,就那麼停靠在樹上,望著夜幕中氤氳放光的星子,靜靜聆聽自她指尖流淌而出的琴聲。
絃音騰空,婉轉曲折,時而衝上雲霄,時而又輕落腳下,高亢急促時鏗鏘震神,輕柔飄渺時又絲絲滲心,行雲流水收發自如……
如她!
楚燁低眸,藉著順風搖曳的大堆篝火映照,她的身影清晰入眸。
彈琴,是多麼優雅的事,她卻一襲玄色勁裝束高馬尾,柔美的五官,冷冽的氣息,正如她指尖流淌的琴音一般,既柔且剛,既剛且柔,明明矛盾,卻巧妙融合,比天上的星子地上的篝火更夾明亮映目,風華絕代……
“他竟然放心你一個人來見我。”
輕輕的,他笑,不高不低的聲音剛好在琴音轉低的瞬間響起,冷風吹過,幾近吹散,但他知道,她聽得到。
她確實聽到了,卻猶似並未聽到,纖指不停不歇行雲流水依舊,如似並未聽到。
“呵 ̄”楚燁輕笑:“明知道這是陷阱,我還是高高興興的來了,你卻一眼都不肯看我嗎?”
她聽得清楚,琴聲卻一頓未頓,足以證明她此時此刻多心靜如止水,足以證明他,在她心湖裡吹不起一絲波紋。
楚燁再度輕笑,苦澀而自嘲,低向她的眸,幽暗無光:“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倘若先遇上你的是我,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無視我嗎?”
“為什麼……你連一眼都不肯施捨給我?”
他在樹上她在樹下,卻他說他的話,她彈她的琴,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卻因為沒有交際,而顯得那麼遠,那麼遠……
忽的,銀光自樹上射下,輕輕一掠,便頃刻間琴絃盡斷,他吼:“看著我!”
琴,只斷了弦,面板完好,她分毫未傷,斷絃餘音嗡嗡被他的嘶吼掩蓋,轉瞬又連同他的嘶吼一起隨風而散,不留一絲蹤跡。
撫琴的指微定一瞬,而後輕輕落在面板上,抱起殘琴的同時蕭如玥的人也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直接轉身便往回走。
“我讓你看著我!”楚燁掠下來攔,落定她面前時,脖頸上卻即貼上一抹冰冷。
烏黑的刀身,短小精幹,折射火光卻迸發出嗜血的妖嬈光澤,如她的眸。
她總算看他,卻……
“你當真下得了……”
楚燁不敢置信,卻更話沒說完,脖頸上的刀身已動,森冷沒膚入肉,分毫不遲疑猶豫。
本能的驚神退身,楚燁險險避開,拂過脖頸的手滿掌鮮紅,他卻仍然覺得不敢置信,但,他也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恍惚去遲疑,她就棄了殘琴持刀再度逼來,柔顏冷色,只嘲諷清晰,沒有半分優柔憐憫。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