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包括換牌偷牌這類技術,還包含了察言觀色——
人在拿到一副好牌時,神情會有所改變,好的情緒會在眉宇眼神之間透露出端倪,尤其像孟虎這種率性魯男人,他不會懂得如何耍心機要城府,像現在,範克謙不過是將手挪到左邊的牌,孟虎神情一亮,嘴角稍稍上揚,再挪到右邊的牌,孟虎的濃眉就皺起來,彷彿不希望被範克謙抽走這一張。
真容易瞭解的情緒,真容易瞭解哪一張是十,哪一張是鬼牌。
範克謙不由得笑了。
“你該知道你輸掉的話,要付出什麼代價吧?”範克謙對老管家使眼色,老管家會意地從壁櫥抽屜拿出檔案,恭敬地遞到桌前,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你還沒贏哩。”孟虎嗤哼。
“就快了,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孟虎。”
“這句話才是我想說的。”
“那麼,滾吧。”範克謙伸手,抽走右邊的牌。
不是十,是鬼牌,鬼牌現在落到範克謙手中,他臉一僵,冷瞪孟虎。
“幹嘛,抽到鬼牌不爽呀?”這回樂得可是孟虎了。
“哼!”範克謙將兩張牌重新洗過。無所謂,孟虎不見得有好狗運會抽到十。
“你可別兩張牌都換成鬼牌呀,被我逮到你出千,你就別怪我在你家痛打你。”孟虎醜話說在前頭。
“我是那種卑鄙的人嗎?!”範克謙冷問。
是,你是。
“花伯。你偷瞄一下大表哥的牌。”韓三月向老管家央求。
老管家詢問範克謙能否讓他借瞄一眼,範克謙頷首同意,老管家繞到他身俊,再向韓三月報告:
“一張是十,一張是鬼牌。”沒有被偷天換日。
“輪你了,快點。”範克謙高傲地命令,盂虎偏偏就要慢慢來。
他也學範克謙,長指一會兒跑到右邊,一會兒又跑到左邊,範克謙始終只有一號表情,不輕易露出蛛絲馬跡。
他範克謙和孟虎是不同等級的賭徒,他的不動如山,也是經年累月練就出來的賭本。
孟虎的手指落在那張鬼牌上頭,捉著它。
抽吧!把鬼牌抽回去!
哼哼哼哼……
孟虎卻突然抽起另外一張,覷也不覷一眼,連同他原先手上那張十一塊丟到桌面,而鬼牌正孤伶伶留在範克謙手上。
孟虎拿起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朝半空中一拋,紙雨飄飄落地。
“我要帶我老婆回去。”孟虎拉著韓三月起來,一刻也不想多待,但臨走之前他又轉頭向範克謙撂狠話:“還有,你以後離我老婆遠一點,死戀妹癖!”
韓三月很驚嚇。
她一直到剛剛才知道原來範克謙是喜歡她的。
太可怕了,雞皮疙瘩全冒出來,搓也搓不掉,她以為範克謙討厭她,所以三番兩次欺負她,欺負到她見到他都會想躲,結果那是範克謙愛的表現?!
“虎哥,我打擊好大……”被自己很怕很怕的人喜歡著,她想起來就毛骨悚然。“大表哥喜歡我?哪裡呀……我完全看不出來……你是憑哪點察覺到我大表哥他——”
“男人的直覺。”他又不是盲胞,範克謙看她的眼神擺明就有鬼,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好可怕。”她又打了好幾個哆嗦。
“有時間害怕還不如趕快去你的房間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要回家了。”尹夜和火燎原還在樓下等著他們哩。
“我沒什麼東西要收拾,不過,我帶你去見外公。”
“範怪老頭?”他不想見那個老傢伙,他只想趕快回家,趕快抱抱她、親親她。
“不要這麼叫他,沒禮貌。”她噘嘴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