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兩手搭在手杖龍頭上,聽著胡總滔滔不絕的廢話,眼皮子一掀,銳利的目光掃向喬赫。
他身體稍稍一動,換了個姿勢,嚴厲的聲音響起:“高秘書,你來跟我說說,這短時間揹著我都做了什麼?”
高莉像被針刺到似的猛地站了起來,拉了拉衣角。她自始至終沒有看喬赫,強自鎮定道:“這不聽說胡總回來,好長時間沒見了,就一起聚聚。”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哼一聲,視線轉向喬赫:“你以前見了你胡伯伯理都不理,現在也有話聊?”
他靜養了兩週,這兩個人在背地裡做的事,卻無一能逃過他的耳目。
“有事請教。”喬赫面色如常。
“請教怎麼扳倒我這個老頭子嗎!”老爺子雙眉倒豎,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虧我全心全意地教導你,畢生的心血都寄託在你身上,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等我死了什麼不是留給你,你倒好,急不可耐盼著我去死!我可是你爺爺,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喬赫沉默。
老爺子瞥了高莉一眼,陰測測道:“憑你也想篡我的權。也不看看,今日的風光是誰給你的!”
高莉立刻就跪下了:“董事長,我知錯了。”
“滾出去!”
廚房備好了晚餐,老爺子起身,最後冷冷地看著喬赫:“我對你的縱容真是過了頭,不知好歹!我最後給你機會自己處理了那女人,否則讓我出手,她未必能活著畢業!”
喬赫斂眸,眼中佈滿陰霾。
晚飯食不下咽。天黑時,喬赫離開老宅。
先他片刻出門的胡總還沒走,車停在宅子外的私家馬路上,從後視鏡裡見黑色的轎車駛出大門,便開啟車門下車,站在路邊笑著抬了下手。
喬赫停車,並未下來,只降了車窗,轉過面無表情的臉。
胡總彎腰,手撐在車門上:“喲,這副表情,是不是在心裡恨我呢?”他哈哈笑了兩聲,“小赫啊,你應該感激我給你上了一課。人都是為了利益生存的,你想拉攏我,自然得拿出比你爺爺更能吸引我的利益,你說是不是?”
喬赫眉眼不動,冷漠的眼睛毫無波瀾:“說完了?”
“走,陪我喝一杯去。”胡總直起身,手插進兜裡,在他拒絕之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多久沒見你爸了?想不想他,嗯?”
難得下午沒事,司真檢查完去了趟市場,買了許多菜,挑了條鯽魚讓師傅處理好。回到家四點多,洗了幾件衣服,將家裡打掃一遍,開始準備晚飯。
其實她挺喜歡吃辣的,和喬赫住在一起之後,配合他的口味就很少吃辣的了。
先把花菇蘿蔔排骨湯燉上,蒸米飯,做了道宮保豆腐,又用臘肉炒了一道荷蘭豆。最後把魚洗淨,準備好了姜和蔥絲,打算清蒸——清蒸鯽魚是她的拿手菜,也不費時,她之前做過兩次,喬赫很喜歡吃。
已經快六點了,她給喬赫打了通電話,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好計算蒸魚的時間。
“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飯了。”電話裡的聲音隔著太遠距離,聽起來總沒那麼親近。
司真“哦”了一聲,叮囑他少喝酒,便掛了電話。
她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菜,他不回家的時候,她通常只炒一兩道菜,或者簡簡單單下碗麵。擱平時,這條魚的標準結局就是用保鮮盒封起來放進冰箱。
她還是把魚蒸上了,自己在餐廳溫暖的燈下安安靜靜地吃了飯,把電腦搬到客廳裡來,做答辯要用的PPT,一邊等喬赫回來。
他回得很晚,司真歪在沙發上睡了一覺,才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不出意外聞到滿鼻子的酒味。
他神志還算清醒,臉色卻有些難看,眉宇間滿是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