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施宇叫住她。
“你去哪兒?”
“有點事。”司珍說。
施宇看著她:“去醫院嗎?”司真愣了一下,他緊接著又問,“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懷孕了?”
司真有點難堪,半晌才道:“這是我的私事。”
她一直脾氣很軟,從來沒發過脾氣,這種微微帶著慍怒的神色施宇都是第一次見。
“我查了你的病歷。”施宇向她道歉,“很抱歉打探了你的**。”
施宇一直挺有分寸的,司真沒料到他會做這種事,語氣冷淡下來:“我自己會處理。”
他卻問:“他人呢?這種手術讓你一個人去做?”
這下司真真的生氣了,蹙眉道:“我自己能決定的事,沒必要讓他煩惱。而且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她轉身,“你回去吧,外面很熱。”
走到公交站牌,剛好來了車,司真上車找了個座位,卻發現施宇也跟著上來了,坐到了與她同排另一側的位置。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司真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施宇輕輕扯了下嘴角:“公交車不是隻有你能坐吧,我去看看我媽,有問題嗎?”
司真沒轍,把臉轉到窗外,不再和他說話。
施宇一直跟著,倒是沒再上前來煩她,只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司真拿著單子坐在婦產科外面等候。
六週了,胚胎還沒成型,她想象不到的會是什麼樣子,也許是個男孩兒,也許是個女孩,但都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了。
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她無法形容心裡的感覺。
假如不是醫院的檢查結果,她甚至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身體裡多了一個小生命。可是一旦知道了,那種母子之間的聯結好像就結下了。和跟奶奶的親近不一樣,可跟喬赫的依戀也不一樣,這是隻有媽媽才能體會的感覺。
好像突然有了想要呵護的東西,突然有了堅硬的鎧甲。
可現在她要將那個還未成形的小生命從她身體當中剝離出去了,也從這個世界上剔除出去。這種強烈的罪惡感讓她覺得也許不告訴喬赫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反正從誕生到結束,這不到四周的時間,是屬於她和孩子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參與。
她不知道她和喬赫最後究竟能走到那一步,也許會重蹈媽媽和爸爸的覆轍,也許他真的會帶給她一個奇蹟。在那之前,她不想再給他更多壓力了。
她也想要保護他。如果可以的話。
一張紙巾從身旁遞了過來。司真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流了很多眼淚,手中的單子都打溼了。
施宇不知何時從後面兩排坐到了她身側,沉默地看著她。“你沒必要自己承受這些。”他說,“這個孩子他也有份,不管要不要,都有責任和你一起承擔。”
“他已經很辛苦了。”司真說。
高秘書去過咖啡店,曾經向她表露敵意的女人,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整個人的狀態跟以前都不同了。
司真把咖啡送到她的位置上,正要離開時聽到她說:“人跟人的命運真是不一樣,也不知道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司真看著她:“想要的生活都是靠自己爭取的,哪有什麼命運。”
“真是天真。你知道他為了你想要對抗他爺爺嗎?翅膀還沒長硬的小雛鳥,想和老鷹爭天地。”高莉哼笑一聲,“他快被他爺爺整死了,你還在你的小咖啡店裡做服務員。”
司真怔愣間,聽到她不無妒意道:“你到底何德何能?”
護士出來叫了兩遍,司真跟著她進去。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和器械冰冷的味道充斥鼻腔,醫生和護士俱是見慣風雲的自若,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