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中怎麼會突然跑出這麼一個人?是友還是秦左的又一個陰謀?尤溫心中不定,皺眉起來,卻聽那人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尤溫一頓,恭敬的接過了藥。
“少俠受傷不輕,還是跟我回府休養吧。”
尤溫已然收回了劍,忍痛彎腰拱手道:“多謝李盟主。”
李厘錦哈哈大笑:“我早已退出江湖,所以剛才也不好橫加干涉,你也不需叫我盟主了,少俠能逃出來倒叫李某人我刮目相看。”
尤溫早已滿臉蒼白,此刻只能再謝:“也是僥倖,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李厘錦來頭響亮,身份自然也是不凡。
當初魔教還是鼎盛之時,不少武林正派結成了武林盟與之抗衡,李厘錦便是武林盟的盟主,不過當時一段時間道消魔長,武林盟因諸多原因解散,也才有了九大派的聯合。而在九大派連同丐幫圍剿魔教之時,李厘錦憑著多年抗擊魔教的經驗,也立了不少功。
只是他退出武林也不過這十年間的事情,尤溫是久聞其名,卻從未見過,更沒想到自己會到李府上養傷。
這一養,便是個把月,除了叫華山門人回山待命之外,尤溫可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基本功。
秋日的早上本就有些陰冷,尤溫卻似乎毫無所覺,他手指拂過劍身,在那凹凸不平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算起來,這把劍也跟了他許久了,但它本就不是什麼寶劍,自然磨損了很多。
劍如其人,這把佩劍跟著他幾經風雨,倒成了生死與共的好夥伴。
他心中嘆息一聲,開始練劍,一刺一挑,動作標標準準,再運轉內力,融真氣於劍中,重複起了動作。
他目光認真,顯然已經忘掉了一切,一直到了快晌午,才有人前來打攪。
尤溫收劍一笑,跟著那老僕人彎彎拐拐,到了熟悉的院落中。
院中景色一般,沒甚精心雕刻之處,卻是自然而然。
李厘錦一見尤溫,便覺得一見如故,時不時要拉著他陪陪自己,當然,多半時刻都是尤溫無聊的看著李厘錦左右手下棋。
尤溫雖然在柳州李府呆了一個月了,依舊十分不解:“老前輩覺得我哪點像您?”
李厘錦一抹鬍鬚:“呆!”
“……”尤溫一拜:“多謝前輩繆贊。”
李厘錦哈哈大笑:“你呆中倒是有點靈氣,只是到底不夠聰明。”他說著又嘆氣起來:“這不夠聰明之人,在江湖中可就艱難了。”
尤溫只能笑,他在江湖中確實艱難,如果這次他能下狠手殺人也不至於狼狽至此,只是說到底還是於心不忍。
這江湖,為何總是你死我活?而審判江湖中愛恨情仇就全憑個人意願?
他嘆息,李厘錦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呆人嘆息什麼,他眼下正是舉棋未定時刻,嘴上卻打趣道:“你想要脫離這江湖倒也不難,不如棄了華山,到我這裡來享福。”
尤溫訕笑:“我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華山於我更是家一般,我怎麼能背棄華山?”
雖然是拒絕之言,李厘錦卻聽的十分滿意:“這兩年武林日亂,恐怕也是梟雄英雄輩出的年代,你心中有道,他日必是武林大幸。”
武林大幸什麼的尤溫倒真的不敢想:“人生艱難,子安只求無過。”
李厘錦聞言抬頭看他,目光灼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尤溫一愣,李厘錦嘆息一聲:“正邪本就在一念之間;你縱使千思萬想小心謹慎也不一定能事事符合天道輪迴。”好心做壞事,無心之失殃及池魚,天理報應誰能掌握?
尤溫迷茫。
李厘錦話音剛落,就有人報了過來。
李厘錦問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