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倪文俊這眼裡沒人的狠角色如此誇讚楊嶽,自然喜翻了 心,得意笑道:“楊嶽自然了不起。他們都說,平江縣裡的英傑他是頭一號的,你快說,他現在怎麼樣了?”這幾句話如蹦豆子一般,又將楊么的本性暴露了出來。
倪文俊眉頭一皺,睨著楊么,楊么急著要訊息。哪裡能不忍氣吞 聲,放柔了聲音,喚了幾聲“倪大哥”。心裡狠不得掐死倪文俊這登鼻子上臉的傢伙!
倪文俊放緩了臉色,滿意道:“我在時還未如何,前幾日在路上救了一個女子,好象也是楊家的,說是寨子裡出了事,楊嶽本是要來潭州,已經向武昌趕去了。”
楊么頓時跳了起來。低呼道:“去武昌?難怪他沒有來接我,是出了什麼事呢?”突地想到:“倪大哥,那個女子你可知道名字?”
倪文俊回憶道:“好象是叫什麼禮地,還有兩個跟來的男子卻不記得了。”
楊么大驚失色,在地上打著圈子,“若非是下禮,她跑出來做甚?到底是誰出事了?兩個男子,若非是張家的國誠和國意?”
倪文俊看得她著急,不由柔聲道:“你若是想知道訊息。倒可以去城北的渡口看看,我聽他們說的日子。楊嶽若是從潭州轉向武昌。怕是這幾日就要從渡口過。”
楊么轉身向視窗奔去,到了窗邊又停了下來。猶豫著轉頭看向倪文俊。倪文俊指著一旁的大堆漿果和藥草笑道:“渡口不遠,這些便是我吃三兩日也儘夠了,你且放心去。”楊么歡喜答應,正要走,又被倪文俊叫住,“你身上衣裳凌亂,倒平白叫人注意。時下威順王府搜尋佛女和十六天魔女的人數大增,凡是平頭正臉的都躲不開去,你還是遮遮的好。”
楊么低頭看了身上,外衣已給倪文俊披上,被鮮血和草汁染得亂七八糟,內衣裙上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若非此時還是初夏,衣衫不算單薄,否則已是失了體統。
楊么咬唇想了想,和倪文俊低聲說了幾句,獨自出了澡堂門,在小樓裡搜了搜,果然找到幾件衣裳,偷偷在另一間澡堂擦洗了一番,取了一件平常女裝穿上,又拿了一件道袍給倪文俊披上,用草汁抹了臉,便出窗而去。
此時天已是晌午,楊么一路不能引起他人注目,又怕和楊嶽錯過,心急火燎到了渡口附近,卻看到大隊的喇嘛和新附軍正在岸邊搜查,楊么吃驚之餘,居然發現一個坐在躺椅上地喇嘛正是那天夜裡自家下殺手的喇嘛之一。
楊么躲在大樹後,心中五味雜呈,當時心慌力亂,兩個喇嘛一死一傷,雖是少背了一條人命,如今看來,這喇嘛認得倪文俊,死守在這渡口,只怕是殺了他反是好事!楊么心裡方生起這個念頭,右手便不由摸到懷中的匕首,眼睛裡泛出絲絲殺氣。
此時一雙手無聲無息從身後伸了過來,輕輕抱住楊么,楊么大驚後大喜,想來有如此高強功夫之人除了楊嶽再無他人,轉臉便叫道:“楊嶽!”卻愣住,身後竟是張報寧!
楊么呆在當場,那張報寧卻是冷笑一聲,“真是瘋了,若不是我們兩家同氣連枝,我倒要看看這事若抖了出來,楊嶽還有什麼臉面在洞庭領袖群雄!“嘴裡邊說著話,邊低下頭來,吻向楊么地朱唇。
楊么聽得張報寧此話,一顆心沉到谷底,恍惚間突覺口鼻間氣息相聞,又被張報寧圈在懷中無法躲開,情急下摸出匕首,抵在張報寧咽喉上,張報寧身子猛地一僵,不敢動彈,嘴裡卻笑道:“難不成你輩子不嫁了,要為你三哥守身如玉?你若是如此倒也無妨,楊嶽可是個男子,他做得到麼?“
楊么聽得此人含嘲帶譏的話,心裡刺痛,閉了閉眼,厲聲低叱道:“胡說什麼!我和楊嶽是嫡親的兄妹,不過感情好些,要你亂嚼些什麼舌頭,你若再讓我聽到半句鬼話,我——“楊么方說到半路,半邊身子突地一軟,身子堪堪倒在張報寧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