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頭巾蓋回方君瑤的鳳冠上。
方君瑤一起身,小旋矮她一截,根本蓋不到。〃 小姐!〃 她著急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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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了免了!小旋,別忙了,呂紹庭那傢伙今晚是不會進來了。〃
喝!居然稱自己的夫婿是〃 那傢伙〃 !
方君瑤伸手解著頭上的鳳冠,繼續道:〃 我打從小時候就知道他是一個書呆子,整天不是孔子、孟子,就是朱熹、程頤,頭腦都給弄呆了。〃 她順利解下鳳冠,放在桌上。
〃 他不願成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前些時候不是還弄個對聯招親嗎?簡直彆扭!不願成親就直說,何必弄得大家雞飛狗跳!我爹明知他這種個性,還要我嫁他,簡直是將我往火坑裡推!〃 她解開美麗嫁衣的盤扣,一雙手忙碌不停。
是將呂紹庭往火坑裡推吧!小旋心底想著老爺叨唸的話,低頭忍住笑。
方君瑤不覺,繼續說道:〃 呂紹庭既然不願成親,今晚就不會乖乖就範,他現下一定在書房,或在其他什麼地方睡。反正他今晚是不會到這兒了,等下去也是白等,倒不如寬衣就寢。〃 她將衣服的扣子全解了。
〃 可是……〃 小旋看著桌上的交杯酒,又想起老爺的話——切要按著規矩來。
〃 小旋,別擔心,我這就把酒給喝了,別人也看不出那傢伙喝了沒。〃 她大刺刺的將嫁衣脫甩在椅背上,拿起酒杯。
又是〃 那傢伙〃 !
〃 可是……〃 當貼身丫環小旋還在猶豫時,方君瑤已經將兩杯酒全喝下肚。
〃 好了好了。小旋,幫我卸了這些個胭脂水粉吧,我要睡了。〃 她向貼身小婢招招手,還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
方春瑤就在小旋的服侍下,除去喜氣的粉妝,寬衣就寢。兩杯酒下肚,她睡得可香甜呢!
呂絡庭進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景象。新娘已經卸下所有象徵喜事的裝扮,像個沒事人似的安然睡在喜床上……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呂紹庭看著沉睡中的方君瑤,生起氣來。他因著父親的面子,捺著性子在外邊應付賓客,好不容易撐到進洞房——原本他想既然已經成親,就應該當著新娘的面將話講明白。他不願成親,但也不會虐待她,只要她不來煩他就好。
另外,他也想領略一下用喜秤掀蓋頭的樂趣——聽那些文人雅土說,那真是最浪漫遐想的一刻——然後就與新娘子喝交杯酒。
但這些都在他進到喜房時落空。沒有華服盛裝!沒有喜秤掀帕!沒有交杯互敬!什麼都沒有!
更可惡的是,他應付完賓客累得像什麼似的,新娘子卻像是在自己家裡般的熟睡?
方、君、瑤!
呂紹庭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的美人兒,恨得牙癢癢的。但他的修養讓他不能爆發——生氣有損文人氣度,更何況他還是信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生呢!
瞪了床上的方君瑤一會見後,他無可奈何的步出喜房,轉身往書房去。mpanel(1);
隔天,方君瑤在丫環的服侍下梳了個當時盛行的牡丹頭。牡丹頭是一種較蓬鬆的發臀,將所有頭髮梳至頂部紮緊,將頭髮編成數股,再單獨往上卷,用髮簪挽住,髮髻猶如一朵盛開的牡丹。
小旋幫主子梳成牡丹頭,與其說是跟著盛行風走,倒不如說頭髮弄亂了之後可以很快再紮好——她又不是不曉得自家主子的個性!唉,老爺交代她千萬要看緊小姐,別讓她再去騎馬什麼的,可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可能嗎?
插上幾支金鑲玉蓮花頭簪,及璀璨亮麗的金鳳簪,裝扮好的方君瑤〃 看〃 起來美極了!
可她一走路——
〃 哎呀!小旋,這裙子能不能改短一些!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