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和鬆了一口氣,道:“是。”
程鈞道:“既然如此,先休息吧。”心中暗道:這地方好像是我來的方向,難道這麼多天走了回頭路不成?
沖和嘆了口氣,雖然不用擔心疑慮,但是自己好容易主動獻計,就這麼半途而廢,倒也真是洩氣。正要按照前幾日那樣,尋找一處水源打尖,就見樹林中一個人影閃過,一個小道士從林海中走出來。
那小道士看來也就十二三歲年紀,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道袍,抱著一捆柴火,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但小臉緊繃著,沉得像冰塊一般,一臉的冷峻,那樣子好像天生的債主。
雖然這小道士的樣子不討喜,但沖和還是很高興——這大小算是遇到活人了。上前走上一步,探問道:“道友請了。”
那小道士見了他,眼睛往上翻,嘴角往下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了一聲。
沖和也算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白眼,但也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給他甩臉子的,略覺惱怒,好在他還算有涵養,壓住了惱意,笑問道:“請問小道友,這附近有一座道觀嗎?”
那小道士毫不猶豫的道:“沒有。”說完轉身就走。
沖和只覺得一陣惱火,要不是念在這孩子年紀還小,不該與他置氣,早就發作,往前走上一步,道“果然沒有麼?那你這是往哪裡去?”
那小道士翻了翻眼皮,道:“幹你什麼事?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隨你。”
沖和咬著後槽牙,把火壓下去,他在山裡轉了三天,這火氣本來也積下不少,這孩子說話還罷了,就這神情實在是一個字——欠,由不得他不火大,當下走了幾步,攔在他身前,道:“你明明就是個出家的道士,身上沒有行李,自然不是過路的。揹著柴火,想必是為道觀打柴。看這個天色,你必然已經要回去了,離著你家道觀想必也不遠。明明那道觀就在附近,你為什麼說沒有?你這孩子是存心戲耍我們麼?”
那小道人道:“我認識你麼?和你玩笑,我們有這個交情麼?好吧,我指點你一條明路。”說到這裡,他把背上的柴火往下一放,“離著這裡往東一百十里,有一座範道城,那裡別說道觀,要什麼有什麼。夜涼風輕正好趕路,你們這就上路去吧。”說到這裡,那孩子突然詭異的一笑,道,“啊,我說錯了。你們兩個人在這裡沒頭蒼蠅一般胡亂轉悠,想必是毫無方向感,分不清東南西北。倘若夜裡走路,說不定越走越遠,明年也到不了範道城。不如找個涼快的地方貓著,早上起來,有太陽就能分清楚東邊在哪裡了吧?若是還不知道,活該你在山裡轉一輩子。”
說完,那小道士背起柴火,轉身走了。
沖和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什麼模樣,只覺得一陣陣滾燙,想要發火都不知道從何發起,就聽程鈞道:“走吧,跟著這孩子。”
沖和“啊?”了一聲,程鈞道:“反正也沒地方去,難道真的找個涼快地方?我看沒哪個地方特別涼快。”說著跟著那小道士走著。沖和拍了拍自己的臉皮,他剛剛氣的不清,也虧了他脾氣還好,臉皮也不薄,這時候緩了過來,也跟著走了上去。
走了一個時辰,那小道士在山中兜來轉去,連連繞彎子。沖和也發覺了他必然是發現了自己兩個在後面跟著,要故意繞遠路,偏偏程鈞不疾不徐,那孩子怎麼走就怎麼跟著,沖和見他這般鎮定,反而安定下來,心道:反正如今頭疼的不是我們。
過了半個時辰,月亮爬上山來,月光照的林中一片潔白,那小道士驟然轉過頭,臉色一半陰影一般慘白,甚是詭異,冷笑道:“你們兩個不知死的鬼,倘若要性命,就別跟著小爺。”
沖和還沒說話,程鈞道:“倘若我們不要性命呢?”
那小道士冷著臉,道:“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你們若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