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翟大力點頭:“這話不錯,索性連四房也一併搬回去!等四叔回來了,也不必再看大伯父臉色了,到時候他想跟四嬸複合也好,另娶也罷,至少四嬸和鵬哥兒還有個地方住,不會被人趕出去!”
明鸞見勸動了玉翟,立馬帶著她去找章寂,在他面前如此這般勸說了一番。
章寂聽得眉頭直皺:“怎麼?袁氏暗地裡對你們無禮?”
明鸞忙道:“她倒是做足了功夫,叫人挑不出錯來,只是我們總覺得不自在。這府裡還是大伯父做主,前兒大伯孃做了那件事,袁姨奶奶為她求情,大伯父也不理會,可見袁姨奶奶在大伯父面前再得臉也是有限的。大伯父不待見我們,她又能對我們好到哪裡去?”
“是呀是呀!”玉翟附和道,“她表面上是沒做什麼,可私底下,那些丫頭婆子說的閒話就別提有多難聽了!大姐做了一樣的事,她們只會誇得她天上有地下無,我們做了,就是挑三揀四,生活奢侈什麼的,罵她們胡說,她們當著面認了,回頭又說我們性子不好,不如大姐寬仁恤下。祖父,您聽聽這都是什麼話?!我們幾時成了這樣的人?可這種事又沒法跟他們吵去!”
章寂臉色有些難看:“這幾日都是如此?袁氏管的什麼家?!”
明鸞眼珠子一轉,嘆道:“既然是大伯父的意思,她就算不贊同,也會照辦的。祖父,不是我們多事,這也是為了四嬸和鵬哥兒著想。您不知道,如今這府裡換了袁姨娘當家,客院那邊吃穿都好了,侍候的人也周到了,可言行間都將四嬸和鵬哥兒當成是客人,稱呼四嬸時改叫林姑奶奶。您想想,四嬸是咱們家哪門子的姑奶奶?這分明是不承認她是章家的四太太!雖說四嬸跟四叔已經和離了,但您都發了話要認下他們母子,底下人這樣稱呼,是個什麼意思呢?”
章寂的臉色轉青,眉間隱有怒色。
明鸞忙轉到他身後輕拍他的背,安撫他的怒氣:“您別生氣。其實我和二姐姐沒別的意思,也不是向您告狀。大伯父這幾年在遼東也不容易,打仗總是危險的,他有今日的風光,也是他拿命換來的。他如今在朝堂上非一般人可比,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在所難免。我們只是不忍心叫四叔一家骨肉分離。如果咱們二房、三房和四房能搬回南鄉侯府去,一來嘛,名正言順的,行事也方便些,更不必擔心做一點小事就叫人說閒話;二來,我們幾房若跟大伯父有什麼口角,分開住也有個緩衝,彼此可以冷靜一點,別壞了兄弟情誼。您說是不是?”
章寂的臉色略緩和了些:“你這話也有些道理,只是……”
明鸞又再勸:“您若是想兒子孫子孫女了,過來住幾個月,難道還有人攔著不成?若是這裡住膩了,那就回自個兒家去住,仍舊有兒子孫子孫女孝順您。這安國侯府雖然大,卻是大伯父的家,如今我們跟著您住下來就算了,日後二伯父和四叔回來了,又怎麼辦?還有,您是南鄉侯,日後總要立世子的,無論立的是哪一位,難道還要讓南鄉侯世子住在安國侯府裡?”
章寂又皺起了眉頭。這些事他不是沒想過,但長子如今在朝為官,若是他搬走了,外頭人會怎麼說?況且他與長子一家分離數年,也想多聚一聚。
明鸞見他有些意動,卻仍舊不肯發話,心下有些急了,不由得看了玉翟一眼。玉翟跺腳道:“祖父!如今袁姨娘都把手插進我屋裡來了,還帶了兩個嬤嬤過來,口口聲聲說要教我規矩,嫌我不懂禮數!我長了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氣。就算我規矩禮儀不好,她一個妾室,也好意思來教訓我?!我寧可跟著三嬸學!”
章寂斥道:“她也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來咱們家做妾,確實委屈了,你也別拿身份去壓她。你大伯父可沒當她是尋常妾室,你大哥哥大姐姐待她也是禮敬有加的。你說這種話,傳出去了,別人只會覺得你不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