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斜躺在牢房裡的稻草上。要不是事先知道這是方氏,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進來的時候,方氏還是青絲,現在已經滿頭白髮,還毫無光澤,老了二十歲。
不過林孝珏一點也不同情她,她讓衙役先出去,衙役得過陸宏的命令,絕無拒絕的道理,行了個禮,直接就退出去了。
咯吱兩聲,房間從暗到明再到暗。
林孝珏等適應了裡面的微弱光線後,走向那個關著方氏的牢籠:“方氏,本宮來看你了。”
她站在柵欄前,用帕子貼近鼻子,閒閒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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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珏之所以掏出手帕,是為了聞上面的薄荷香氣,醒神清腦,這樣就不至於嘔吐出來。
但在外面看來,她就是捂住口鼻,嫌棄這裡的濁臭,姿態就多少有些傲慢。
方氏聽見聲音騰地坐起,抬眼看見她,目光一斂,周身因為坐牢而產生的頹廢之氣立即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像是一隻即將下場戰鬥的公雞,全身的憤懣情感都調動起來。
她爬行向柵欄,手死死的抓著柵欄的木樁不放手。
“周清野,你這小賤人,我要見蘭君垣,他人呢?”
林孝珏在柵欄前停下,保持著方氏伸出手來,就好似能夠到但又絕對夠不到的曖昧距離。
然後看方氏不停的揮動手臂抓她,卻就是抓不到她時焦急暴躁的樣子。
再看方氏佈滿皺紋的臉憋的發紫,但還是不肯放棄的樣子。
看她暴躁,看她出醜……
林孝珏此時此刻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要氣方氏。
不過這期間林孝珏都沒說一句話。
直到方氏說:“蘭君垣不來見我,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林孝珏這才開口道:“那確實,你明天就要死了,他來見你,萬一一個忍不住,殺了你,還攤一條人命官司。當然會後悔一輩子。”
她說的是反話,方氏跟她打交道這麼久,聽她語氣譏諷,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她終於放下了不甘的手,抓著柵欄道;“你最好讓他想辦法放了我,不然我雖死,但他都是我的養子,他不想認我,難道就能不認我們國公嗎?我是國公的妻子,要跟國公一起合葬,他敬國公一天,就得為我披麻戴孝,料理後事,所以最好讓他識趣點,放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讓你們安生。”
林孝珏眉心微蹙:“你可真是歹毒,你害死人家的父親,還虐待他那麼多年,你怎麼還有臉說讓他給你披麻戴孝?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雖不是大喊大叫,怒火中燒的樣子,但不滿的語氣已經透露出來,說明她還是畏懼這件事發生的。
方氏上挑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與她蒼老的臉龐和又油膩,又枯燥的頭髮顯得格格不入,這不應該是同一個人能擁有的兩種狀態,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對方的軟肋。
方氏不會笑,就板著臉道:“你們知道就好,他不放我出去,我就死給他看,讓她在祠堂供奉我,為我守孝哭靈,看他是否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些大言不慚的話,林孝珏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方氏氣憤的吼出來。
她現在已經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應該說之前也不能。
林孝珏擦乾因大笑而擠出來的眼淚,道:“我方才是逗你呢,誰會給你披麻戴孝啊?你忘了,你丈夫是你殺死的,你的僕人已經供出你來了。”她又道;“所以我來見你,也是為了告訴你,你殺害自己的相公,罪無可恕,蘭家的墳地你進不去,方家的更進不去,蘭君垣更不會給你收屍入殮,直接就被拋屍亂葬崗吧。”
“你胡說,你胡說。”不能進祖墳這件事讓方氏瞬間激動起來,方才的小小得意之情立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