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殿外,在鴻臚寺官員的帶領下,已序列站好了一班等待早朝的文武大臣。
方景隆站在右邊隊伍之前,就感覺身後有一道道目光在看著他,那目光恍若實質,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他瞪著眼睛回過頭去,那些目光唰的一下又都移到別處。
方景隆把臉轉回來,忽地再回過頭去,這下抓到了,不光是附近的,連站在後面的官員都在看著他。
大家剛一對上他的目光,都有些心虛,見他瞪大了眼睛,就把頭轉向別處,裝作若無其事。
方景隆哪能放過他們,道;“你們看什麼?”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在無人交談的皇極殿外,顯然能傳出很遠。
對面的陳國公呵呵一笑道:“國公爺今日的袍子特別平整。”
放屁。方景隆瞪著他:“哪日不平整過?”
陳國公不甘示弱:“那日。“
“你把話說清楚了,那日是哪日?”
陳國公抬頭望天:“就是那日。”
兩個人加一起一百多歲了,就在皇極殿外鬥起嘴皮子,兩邊的文武大臣想笑不敢笑,抿著嘴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皇極殿外,禁止交頭接耳。”
又是那個維持紀律的煩人精,他此話一出,兩邊立即安靜了。
方景隆把矛頭指向他;“本國公哪裡交頭接耳?跟誰接頭接耳?我用得著交頭接耳嗎?”
他也是真怒了,人是誰被人一大早在身後指指點點的,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心情都好不了。
何況他一向惱怒這個人,就他事多。
陳國公見那人要怒,怕皇上怪罪,再連累他,逗著方景隆道:“方大人好沒有氣度,鴻臚寺的官員維持秩序又哪裡錯了?”
方景隆瞪了定國公一眼:“都是你,嘴咋那麼欠,你話多敢不敢告訴我你們在看我什麼?”
陳國公一挑眉;“您真的不知道?”
方景隆用防備的目光看著他。
陳國公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來,讓鴻臚寺的官員交給他:“你自己看吧。”
方景隆一看那紙的顏色就知道是什麼了,他臉上一驚,用目光掃視著眾人,與他交好的都低下頭,他的死對頭則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他。
方景隆聲音低了下去:“你們都看見了?”
陳國公道:“連出門辦事的太監都人手一張,現在恐怕不知道您方大人仗勢欺人的人不多了。”
方景隆傻了眼,能出入內宮的就只有宮裡的太監,如果連太監都知道了,那皇上可能不知道嗎?
可他連是誰搞的鬼都不清楚呢。
皇極殿裡,偏左的隔間,皇上看著手上的傳單,把大劉公公和孫公公都叫道眼前:“今天有摺子議事山西的忤逆案嗎?”
大劉公公如實以告:“有御使請求儘快將嫌犯問罪。”
陡然間,皇上眼裡顯出兇光,將傳單往地上一扔,站起道;“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直接問罪,那朕其不要成昏君。”
大劉公公道:“到現在位置,傅山還沒有認罪,上了大刑,據說腿上的肉了打爛了,也不肯承認自己有謀反行為。”
皇上道;“那不就是跟傳單上的事相吻合了?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怎麼會上刑都不招供。”
“聖上。”孫公公彎下腰,道;“也不見得,興許這人有過人的意志力呢。”
皇上以前很少問這個廚子太監的意見,聽他一說,來了興致,回頭看著他:“你說說看。”
孫公公用輕柔的聲音道;“聖上定國安邦,就是有那麼些人不服氣,尤其是這些書生,整天就知道造謠生事,奴才聽說,這傅山在山西文壇十分有號召力,就算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