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子沒有女友。」
「沒有最好,有也不關我事,我看得開,幾十歲的沒腳蟹,看不開死路一條。」
也不是不苦澀的,但各式各樣各階層的人,哪個不是苦水連篇,大家還不是胡裡胡塗的混口飯吃,只有被寵得不長進的人才呼天搶地。
是誰呢。
這傳說中的女人是誰呢。
我有第六感,他們在說的,是同一人。
星期五,與小伍約了去喝兩杯。
小伍是個很有趣的人,深愛美術,但家裡做一門奇怪的生意,經營潔具,他承繼了生意,做得不錯,但精神卻有點困惑。我早說過,什麼叫理想生活?很難達到。
小伍對這份專業頗有微言。熟了,他會對你說他是個賣馬桶的人。
要命。
「我的主顧還挺難侍候,有些喜歡七彩,有些喜歡黑色,有些樣樣要有一朵花,更有些愛鍍金……沒出息呵,賺了錢都不舒服。」
我瞪他一眼,「你想做什麼大有出息的事業?要不要去革命?」
「昨日我親身出去服侍一位小姐,說出來你不相信,她的金屋有五個洗手間,接這單生意七個字數目,不敢怠慢,你不相信有這種大豪客吧,我站在她家與裝修師傅談了個多小時,腿都酸了,好不委屈。」
「老兄,賺二十巴仙就不得了啦,委屈你的頭。」
「那位女士喜歡黑白兩色,浴缸全白,汽車全黑。」
「有一輛是林肯?」
「你怎麼知道?」
「她姓什麼?」
「我不曉得。」
「什麼叫做不曉得?」
「我只見過她一面,是裝修公司與我聯絡的。」
「她是否十分美麗?」
「並不。」
「你有沒有戴眼鏡?」
「傾國傾城多數因為機緣巧合,並不一定是美人,吃得開的女人講手段,相貌太好,自恃起來,男人不」定吃得消。」
「你的理論真多。」
「不敢。」
「她長得如何?」
「很普通。」
「喂,高矮肥瘦給我形容一下好不好?」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亂講,有人說她面板極好。」
「這倒是真的,我想起來了,真是雪白的皮子。」
我悠然的嚮往起來。
「這樣的女子,當然有後臺老闆。」
「我相信不止一個。」因為陳先生不過是個小生意人。
「你錯了,她的男朋友,是大名頂頂的童某人。」
「誰是童某?」
「傻狗,同你多說無益。」
「喂,別賣關子。」
「我累了,要回家。」
「喂喂喂喂餵。」
忽然全世界的人都在談論這位女士。
星期三一早表妹便打電話給我。
她終於訂婚了,要我陪她去選戒指。
中午約齊了吃午飯,我們有所爭論。
她要買只義大利精工制的小寶石成指,漂亮那是沒話講,整隻戒指做成一頂小皇冠模樣,很特別,但不似傳統訂婚戒指,同樣價錢可以買粒一克拉左右的鑽石,當然也是芝麻綠豆,畢竟像只訂婚戒指。
「老土。」
「做人最老土,去跳樓吧。」
扭她不過,還是逐間珠寶店泡。
剛巧有兩位年輕太太,也在看石頭,人家看的,都如葡萄大小,我忍不住向表妹伸伸舌頭。
大鑽真可愛,至剛至美至堅,通體晶光燦爛,無一點瑕疵,這也許是世上唯一無瘡無疤的東西,可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