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笑了笑,推門出去,心裡真是痛快之至。
我為這件事開心了一整天,到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還是得意洋洋的。
可是第二天叫我打的檔案,比往日差不多厚了百分之五十。我現在把我的職位弄清楚了,什麼助手不助手的,我不過是一個打字生。
打字生?那比坐在小圖書室裡更糟,而單單在蔡美德手下,像我一樣的打字員,已經有四個人。整個寫字間,差不多有一百架的打字機。
我在想,老天,這間公司需要打出來的檔案,真是很多的,請了那麼多人來打字,還真不簡單。
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前途,老打字。就算升了級,也不過是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秘書,天天穿得像模特兒,對著經理笑。
我想我不太瞭解。
我的運氣不太好,短短的幾個月,工作轉了兩份,但是都不合我的心意。
也許我不該在寫字樓裡找工作做。這樣的工作,都不怎麼適合我。
或者教書是不錯,如果要考師範,還來得及呢。
半個月發薪水的日子又到了,我發覺我多拿了五十塊錢,假如半個月是五十塊的話,那麼一個月是一百元了。
不錯嘛,我告訴自己,居然加薪水,難怪蔡美德會叫我下班去喝茶了。
一百塊錢!嘿,他以為可以買到我了,他有沒發神經病?如果我以前值四百,現在大概值四千。老天,每天打五六個鐘頭的字,我發覺我手痠,手指僵硬,受不了。
如果做事是這麼苦的話,我還是有改行的必要。
今天的檔案比往日更多,我頭痛的看著它們。
這樣就是報復嗎?我想,如果是的話,我還可以有最後一度散手:我可以辭職。
我憤怒得很,他們顯然把所有的東西都推在我一個人身上了,這怎麼可以?為什麼要這樣做?
其他三個打字員,顯然很空閒,她們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而我卻做得像條牛。
不與經理去吃飯,會有這種後果?真是我始料不及的。
那樣我的工作超了鐘點,她們五點半走,我六點一刻還在辦公室裡。
然後蔡美德推門出來,東張西望,像是找人的樣子,看到我,有點詫異。
「高小姐呢?」他問我。
「我怎麼曉得?」我沒好氣的反問。
「你怎麼了?」他問:「為什麼不下班回家?」
我指指檔案,「你看著這一疊東西,多厚!」
「怎麼,都是你做的?」他問。
「是!」
「其他的人呢?請假?」
「沒有,他們都快活去了。」我氣鼓豉的說。
「這怎麼可以?」他板下了臉,「明天我一定要說他們。」
蔡美德居然主持正義,我不置信的看住他。
「你這樣做了多久?」
「沒多久,今天特別多,平時也有這裡的一大半。」
「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我與你去講。」我白他一眼。
「現在你進來一下好嗎?」他問我。
「幹麼?」
「有一封信,我請你幫幫忙過來替我錄一錄,行不行?」
「幹麼找我?」
「女秘書都走了,只剩下你,你會速記的,會不會?」
「不會。」
「來來,不要覽扭了。」他笑道。
「好吧,寫錯了,不準罵我,這原不是我工作的範圍。」
「當然。」他拉我進去。
我在他的大桌子前坐下,他讀,我就記下來。
他那封信是很急用的,我替他一字不錯的記了下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