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於外,此刻卻隱沒不可見的白玉大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掌教,明日真要放山下那些人上山嗎?”
楚碧痕碧綠的衣裙被夜風吹起,這裡雖明亮如晝、隔於世外,但亦是有風拂過,可看星辰美景。
“當然,明日是一個開始,有多少人最終能爭渡過去,全靠他們自己選擇。”
白夜收回目光,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讓楚碧痕摸不著頭腦。
“你們說,有許多人的命運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擺佈,生生死死,一生所知,一生所遇,都早已被安排好一切。如果我去改變,這對他們而言,是好,還是壞?”
良久,白夜開口,他右手食指尖有一顆種子發芽生根、開花結果、隨即凋零,完整展現了花的一生。
然而,那顆開花結出的種子馬上又再一次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最後凋零,花種生生死死的輪迴,似乎被他執控於手!
聽他語氣,是在詢問二女。
“掌教是說山下那些人?”
楚寒鏡看著那朵在開花凋零之中不斷迴圈往復的花,沒回答,反是問道。
“是,也不是。”
白夜笑著搖了搖頭,指尖的花朵在一個開放正盛的時刻散開,一片一片花瓣飛舞,唯有清幽的花香留在了風中。
“要是我像一隻傀儡一樣被人決定好一切,我情願去死,也不會妥協!我的命運,要由我自己掌握!”
楚碧痕一臉堅毅執著,姐姐楚寒鏡轉過頭來,深深看了她一眼。
“可他們的生活寧靜,有著美好的事,有著美好的記憶。於他們而言,未必如你一樣,願意打破命運,抗爭於世。他們會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夠好。有個人若打破那種寧靜,是錯,還是對?”
“掌教所言,由他們自己決定便是,有人會選擇順應天命,有人會選擇逆天而為。寒鏡雖不知掌教所謂之事為何?但是是非非,對對錯錯又何妨?”
楚寒鏡這般出言,白夜若有所思,“無數的生靈,各異的思維意志,又豈是一言而決?既如此,不如做一場大的!”
話落,三道虛影從白夜身體走出,一步跨向他方,連楚寒鏡和楚碧痕姐妹也未察覺。
“我給你們一個逃脫的機會,可我不會幫助你們,毀滅還是重生,由你們自己做主。”
烈烈的風吹起白夜衣衫,他說完這句,便沉默了下去,楚寒鏡也不追問,只是在心中思索,自己和妹妹是否如掌教所言,不過是別人手中提著的傀儡?由生及死,一生的命運早已被人註定。
她沉默,楚碧痕也沉默,姐妹倆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眼,她們想到了一些白夜未盡之語。抬頭望青冥,天地浩大,好似那天之高處,有一道冷冷的眸光在注視她們,有一隻黑暗大手要囊天括地,將所有生靈攥在手中。
這,是一種無形的恐怖,楚寒鏡臉色蒼白,楚碧痕握緊拳頭,不甘天命。
神界,神樹之顛,兩道人影依然坐在那裡,一道朦朧的身影詫異道:“你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可他們未必知曉,知曉也未必領情。”
另一道人影無波無瀾地瞥了他一眼:“有時候,我在想,你是天帝,還是盤古?”
“盤古和我,有區別嗎?”
“確實,沒有區別。不過,誰知道呢?”
簡短神秘的對話過後,這裡又沉默了下去,棋盤依舊,棋子仍在盤上,兩人卻未再下一子。
黑暗退去,黎明將曉,晨曦光輝從雲海中射下,落在了山澤河嶽、落在了平原海洋。
大地之上晨霧未散、花葉猶沾露珠,這塵世人間又迎來新的一日。
在大地南方群山中,空中一聲驚雷炸響,一縷接一縷的五彩霞光渲染天際,人們仰頭一望,九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