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白這才看清楚紅菱的模樣。
身披淡粉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頭上斜插海棠步搖,白色流蘇垂下影影綽綽。
蕭予白坐在一旁,道:“如今已經是瑞王的侍妾了,何必還以奴婢自稱?起來吧。”
紅菱起身,仍恭敬的站著,不敢與蕭予白平坐。
她道:“奴婢不敢忘本,如果沒有大小姐扶持,奴婢永遠沒有今天的好日子,所以在大小姐面前,奴婢永遠都是奴婢。”
蕭予白心底並沒有因為這番話得意起來。
她深知紅菱是在柳扶嬋和蕭予月那樣心狠手辣的主子身邊磨鍊起來的,又是果斷背叛舊主才有了今日的富貴。
即便紅菱面上對她有再多的恭敬和順從,也難保那一日不會因為更大的權勢富貴再反咬她一口。
“這些恭維的話不必再說,既然你如今過的不錯,想必我那位三妹妹過的就不怎麼樣了吧?”
紅菱唇角一勾,眸中閃過幾分嘲弄。
“我自小跟在三小姐身邊,對她的行事性格最是瞭解,所以如何激怒她讓她毀掉端莊溫婉的形象,如何逼得她對我出手讓殿下心疼,如何比她還要柔弱可憐博得殿下的憐惜,對我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罷了。”
紅菱輕輕的撫著手腕上的玉鐲,道:“此物是殿下送的,我雖然不如三小姐懂得詩書,可伺候人的功夫卻比她強上百倍,依我看,殿下只是見慣了京城貴女的溫柔懂事,突然冒出我這麼一個不大在意矜持規矩的女子伺候他,他倒是歡喜的很。”
蕭予白笑笑:“閨房之事,你也不必與我說的如此詳細,你想要榮華富貴,瑞王又願意寵著你,這是雙贏的好事,可你要記住,若有一日像蕭予月那樣為得到瑞王的歡心便來算計我,就是你的死期。”
紅菱的臉色一僵,頓時寒從腳起。
她站在這裡對蕭予白說起自己受寵的細節,蕭予白半點沒有波瀾,可卻從中聽出了她對如今生活的滿意,自然想到將來為保住這權勢富貴會反過來對付她。
紅菱立刻道:“奴婢不敢!奴婢時時刻刻謹記自己是大小姐的人,如今雖然躺在金山銀山上,可也是大小姐為奴婢造的一場夢,若大小姐想讓奴婢夢醒離開,奴婢絕不敢違背!”
蕭予白淡淡道:“一時半會不會牽連到你,你儘可在瑞王府享受,只是難保將來有變數,所以可別將瑞王賞你的金銀財寶都揮霍沒了,留些銀子地契之類的傍身才是長久之計。”
“是,奴婢知道了。”
紅菱又道:“奴婢今日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稟報大小姐,殿下在府中閉門思過這些天幾次上書向陛下認錯,聽說陛下龍體違和,便從外面請了個煉丹的術士回來,據說那術士手中奇珍異草無數,煉出的丹藥更是能延年益壽。”
蕭予白瞥了紅菱一眼:“這件事只關乎前朝,你為何要如此在意?”
紅菱不禁感嘆蕭予白這敏銳的洞察力,垂頭道:“此術士……是三小姐拜託二少爺找來獻給殿下的,雖不知真假,可確實博得了殿下的歡心,昨晚也是殿下第一次沒有宿在我房裡。”
蕭予白笑笑:“你擔心這術士若是真的入了陛下的眼,蕭予月就會藉此復寵,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紅菱急忙道:“求大小姐幫忙,奴婢若是能得到殿下的專寵,便能一直為大小姐打探訊息,絕不會背叛大小姐的!”
“是,奴婢告退。”
蕭予白看著紅菱離開,心中若有所思。
蕭予月此時找來一個術士,絕不僅僅是為了給瑞王獻寶那麼簡單,此事還真是要好好思慮一番。
蕭予白在店裡買了一些胭脂水粉便回到了將軍府,順手將脂粉都給了紫蓮青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