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母親,江玄墨的眼神便柔和了幾分,可其中又多了些痛意。
“關於我母妃的一切我都只能猜測,有人說她是先皇最愛的女人,也有人說她是先皇最忌憚的女人,沒人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哪怕是宮裡的老嬤嬤老太監,每個人的說法也各不相同。
我只知道她沒死,我四歲時親眼所見她憑空消失,後來先皇便宣佈了她的死訊,以妃嬪之禮藏於陵寢,可我知道那是假的,那棺材裡裝的不過是她的衣服。”
江玄墨坐在楠木椅上,捏著眉心,道:“她沒死,我只是找不到她去了哪裡。”
謝止禮嘆了口氣:“所以你覺得,若是能查清蕭予白的來歷,便能找到你母親,是嗎?可是玄墨,若有一日她知道你接近她另有目的,依照她的性格,恐怕會就此翻臉。”
江玄墨道:“你才見過她幾次,便知道她是什麼性格了?”
謝止禮搖著摺扇:“幾次便夠了,現在這個蕭予白果決清冷,絕不會甘心做別人的棋子,遑論你是攝政王,即便你是當朝天子,恐怕她也不會屈服。”
江玄墨苦笑一聲:“既如此,為了防止她與我翻臉,我娶她做王妃可好?”
謝止禮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他勉強坐穩之後,又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我就知道!看你三番兩次護著她,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不單單是調查那麼單純!玄墨,此事可不能亂來啊,她現在是你親侄兒的未婚妻,你這是不倫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就算你不要臉,人家姑娘也得要臉啊!”
江玄墨的臉黑如鍋底:“你說誰不要臉?”
謝止禮咳了一聲,搖著摺扇緩了緩:“我堂堂一個才子,都被你氣的說渾話了,話粗理不粗,這件事你得從長計議。”
江玄墨點頭:“我確實是在從長計議,先拉下江恆,斷了婚約,再談嫁娶之事。”
謝止禮扶額感嘆:“你讓大理寺長史狀告瑞王私換囚犯,陛下也只是罰他閉門思過而已,這個瑞王可是最受寵的皇子,哪是那麼容易就拉下來的事情?”
江玄墨淡淡道:“事在人為,不急。”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廚房那裡也終於煎好了藥。
流螢將藥端進房間:“蕭小姐,藥熬好了。”
蕭予白接過來一勺一勺餵給蕭至鋮,蕭至鋮的臉頰燒的通紅,可嘴唇卻泛著病態的蒼白,真真是讓人心疼。
蕭予白不禁想,若是空間沒有炸燬,她還能從中取出快速退燒針和一些西藥來急救。
罷了,蕭至鋮這毒性本來就需要慢慢調理,想來西藥只是治標不治本,不如這些苦哈哈的藥材來的管用。
蕭予白喂完了藥,又將蕭至鋮穴位上的銀針一一拔下。
“流螢,你幫我看著他,我先回一趟將軍府,給他拿新的衣服來換上。”
“是,小姐放心。”
蕭予白給蕭至鋮掖好了被角,匆匆離開。
她到了將軍府,一眼便看到門口停著的金絲軟轎,這轎子是皇帝御賜給江嫣的,以顯示他對江嫣的寵愛。
蕭予白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趕忙去了前廳。
果然,江嫣坐在上座喝茶,老太君和蕭正清坐在一旁陪侍,趙姨娘只能站著,還不時讓丫鬟送來點心。
蕭正清道:“都是我教女無方,衝撞了五公主,等她回來我一定狠狠責罰她,可她今日一早便去了北苑,現在確實還沒有回來。”
江嫣“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桌上。
“蕭將軍,我們女兒家的事情本用不著蕭將軍出面,可將軍這話就有些敷衍我了,北苑的熱鬧早就結束了,她不回家還能去哪?莫不是將軍把人藏起來了?若是被我搜出來,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