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丙傑笑,「它知道是你,一時不能接受而已。」
「我真不明白曼曼為何要那麼兇。」弄潮坐下來。
石丙傑答:「她只是任性。」
「你仍然愛她。」
石丙傑則問:「生活可好?」
「從來沒有如此愜意過,被父母溺愛的感覺意這樣好。」
從前,曼曼最痛恨父母管頭管腳,今日,弄潮得其所哉。
愛瑪偷偷好奇張望。
「愛瑪,過來。」弄潮招它,「我們仍是朋友。」
愛瑪這才慢慢溜到弄潮身旁。
弄潮對它說:「失去你就太令我傷心了。」
愛瑪點點頭,「你果然是許小姐,石醫生,你們成功了。」
「愛瑪,你應當為我慶幸。」
「是,許小姐,但,我恐怕我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段親厚。」愛瑪坦白地說。
「為什麼?」弄潮失望。
「許小姐,從前,你起碼有一半是我的同類,現在,你百分之百是一個人。」
「愛瑪,外型真的那什麼重要?」
「當然,許小姐,請恕你失陪,我還有家務要做。」
弄潮只得放它走,有什麼法子?得到一些,也必然會失去一些。
她自手袋中取出一堆鎖匙,「丙傑,我有第六感,相信這都是你家的門匙,我在床框抽屜中找到,現拿來歸還。
石丙傑心中倒翻了五味架,曼曼終於心平氣和地把門匙還給他了,可惜,曼曼已經不是曼曼。
「我已經換了門鎖。」
弄潮凝視他,「你也很會傷害人。」
「是」,石丙傑承認,「我後海至今。」
弄潮嘆口氣,「我答應陪遊太太出去見一些親戚,先走一步,丙傑,有空來看我。」又揚聲,「愛瑪,我走了。」
他送她下去,囑她保重。
石丙傑在市立醫院尚有未完成的工作。
一踏進辦公室,便看見他忠心的看護臉色不比尋常,雙目紅腫,獨自面壁。
石丙傑詫異,同事數載,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因問:「你怎麼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今天什麼事?」
「沒有事。」她直支吾。
「說來聽聽。」他坐到她身邊。
過半晌,終於憋不住,「他辭職了。」
「誰,誰辭職?」石丙傑一時沒領會。
「孔令傑。」
石丙傑一怔。
看護氣紅雙眼,「他竟沒有通知我,竟由人事部同事輾轉相告,我才得知,朝夕見面,同事數載。縱使地位高,也不必目中無人,辭去這樣重要的職務,並非日可以決定,他卻木露聲色,太叫人難受了。」
石丙傑發呆,市立醫院上千員工,人來人往,誰也不會為誰的去留髮牢騷,這位仁姐今天是怎麼了?
忽然之間,曙光顯現,莫非她與孔令傑之間有特殊關係,又莫非孔老怪口中吞吞吐吐的人兒就是近在眼前的她。
石丙傑怔怔地看著她。
怪不得孔令傑遲遲疑疑,兩人年齡的確差距大些,但是並不足以造成障礙。
他決定幫師傅美言幾句:「你有所不知,他的確是臨時決定退休的。」
「算了,你有什麼不幫他的。」
「他這個人——」
這時信差敲門進來,給看護小姐送上一封急件。
她一接信臉色就漲紅了,石丙傑從來未試過這麼好奇,探
頭過去一看,即時明白。
信是孔令傑寫來的,他那龍飛凰舞的字跡全院熟悉。
石丙傑放下心來。
厚厚一疊信紙,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