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一步。只是上海的局面日益混亂詭譎,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地裡左震已經可以隱隱嗅到暗流危險的氣息。
單純只是英東生意上的事,左震絕不會插一腳。生意場上的你來我往、明槍暗箭,英東足可應付,除非他開口,左震犯不上跟著螳渾水。怕的只是,檯面上的較量,暗中還牽扯上背後江湖勢力的傾軋。
在上海灘闖天下這麼多年,步步為營是左震以鮮血換來的經驗。越危險、越鎮靜,這是他一貫行事的風格。
見面的地方就在獅子林。其實之所以約在晚上,又在酒店,就不意味著正式的談判,只是互相多點接觸,多點溝通,以便掌握更好的契機,也可趁機試試邢老闆與沈金榮關係的深淺。好在,邢老闆雖說是廣東過來的一條過江龍,也深知這邊的情勢和規矩,對於向英東的招待可以算給足了面子。
這一場酒宴,賓主盡歡,氣氛熱絡。
只是對於實質性的問題,邢老闆再三迴避,向英東是點到為止,而左震則冷眼旁觀。看上去場面不知多麼熱鬧氣派,好象是多年老友,實則卻各站一邊,心思各異。
宴終人散,已經是深夜時分。
左震從酒店出來,唐海早吩咐司機開了車過來等在大門口。給他披上外套,唐海有點擔心地問:「二爺喝多了酒?」
左震搖搖頭,其實今天晚上他喝得不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心裡有點堵,酒意竟有點上湧。
「我自己走一走,你們不用跟著。」左震吸了一口夜裡沁涼的空氣,把翻湧的酒意壓了下去。他是真的想在夜晚的寒冷裡一個人靜一靜,這幾天一直忙個不停,晚晚應酬,歌舞嘈吵,燈紅酒綠,他實在已經覺得膩了。
唐海愕然又有點為難地站在原地,想跟上去又不敢。都三更半夜了,二爺自個兒在外頭閒晃什麼啊?
一絲隱約的樂聲在清冷的風裡飄過來。
左震站住腳,有點意外地側耳傾聽,是某種笛子或簫奏出來的,十分婉轉低迴。這裡正離獅子林後園不遠,他不知怎麼竟走到這邊來了。但據他所知,這園子裡也沒人住,怎麼會有這樣的樂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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