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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在下雨,從昨天晚上一直下到現在,纏綿悱惻得沒有一點夏季暴雨的味道。昨晚下雨的時候我說這雨肯定在一小時之內停,結果這句話很可能被天上神仙聽到了,所以他有些小氣憤:憑什麼一個小人物命令我呀?於是天公拉開架勢下個沒完沒了。
看,我這人挺倒黴的,任何人包括神仙在內都不怎麼給我面子,順我心意。
於是我學著姜武在《美麗新世界》裡的樣子指著天喊:“如果我考砸了,這雨就馬上停。”當然雨還是下得歡快,我為自己的小聰明竊喜不已。
正當我揹著書包準備逃回家的時候,廣播中傳出校長那明顯是模仿國家領導人的拖得很長的聲音:“同學們回教室,召開廣播校會。”
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氣壯山河史無前例驚天地泣鬼神的嘆息——幾千人的大合唱我聽過,幾千人的大合嘆我卻是生平第一次聽到,真是讓我開了耳界。我安慰自己死的時候又多了個證明我這一輩子沒白活的理由。
我乖乖地走進教室,進門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其實我早該知道這預示著倒黴的一切已經開始了。
教室裡每一個人都很瘋。所有的考試都結束了,美麗的假期在不遠處向我們招手,現在不瘋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有人吵架,有人賽跑,有人唱歌,每個人都竭力燃燒著自己被考試消耗得所剩無幾的能量來抗拒著黎明前的黑暗。十分鐘以前每個人都被考試折磨得奄奄一息,現在全部迴光返照了。而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像個乖孩子。
整個教室像一臺沒有圖象的電視一般嘩嘩亂響�在無邊無際的喧鬧中,校長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我沒有聽清楚,只聽到“文理分科”四個字。
在那一瞬間我感到頭頂上有什麼東西“咚”地一聲重重地砸了下來。
眼前有什麼“嗖”地一聲一閃而過。
胸腔中有塊小小的東西“砰”地一聲碎掉了。
七天裡的左右手(2)
我張著口,瞪著眼,死命地盯著那個綠色的喇叭一動不動,像臺被拔掉插頭的機器。不是說不分文理科嗎?不是說就算要分也要到高二結束才分嗎?怎麼說分就分呢?
我胡思亂想把自己弄得很緊張。其實我從初三就開始擔心文理分科的事兒了,但我這人天生慢性子,凡事一拖再拖,連假期作業我也是拖到開學前三天才趕的。所以當我聽到高一結束不分科的訊息時我高興得要死,我想我又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拖了。
可現在我知道自己完蛋了。我是真的完了蛋了。
我文科全年級二十一名,理科二十二名,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本來我很知足,我也應該知足,因為用老師的話來說就是“二中前一百五十名就能上重點,前三十名則是重點中的重點”。但現在我卻有點希望自己是小A那樣的——文科方面是聰明絕頂的諸葛亮,理科方面卻是扶也扶不起的阿斗。那我就可以屁顛屁顛地頭也不回地奔文科去了。
但問題在於理科就像我的右手,文科就像我的左手。我吃飯寫字用右手,但翻書打牌卻習慣用左手。
生存還是死亡是哈姆雷特的問題。
現在左手還是右手卻是我的問題。 班主任走進教室,周圍開始安靜下來。她說她要談談文理分科的事兒。我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告訴我們二中的文科沒有理科好;我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勸我們都選理科以便留在本班;我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告訴我們二中的文科生就像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沒有的。但“我以為”僅僅是“我以為”,而且我以為的通常都不會正確。
她告訴我們學校答應給我們年級的文科生配最好的老師,所以想讀文科的人請放心地去。
這是個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