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裡,背對著眾人的身影被拉得狹長昏暗,書房裡殺氣四溢,卻又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但那一襲靜靜站著的人影卻長久的沉默下來。
幾乎是無限漫長的時間後,寧淵才睜開了眼,她看向面前放置的銅鏡,裡面映著的黑衣女子臉容冷酷,神情淡然,茶色的眸子染上了深沉的純墨色。
她抬手緩緩放在心口處,剛才有一瞬間,那裡——是純粹的……死亡窒息感。
突現
燦金的馬車在寬闊安靜的街道里慢慢行走,清河掀開布簾朝外望了一眼,看到滿街的禁軍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果然是皇家做派,為了一場宴會居然把整個街道都封了起來。她放下布簾,轉過頭朝斜斜靠在軟枕上的寧淵看了一眼,眼底劃過幾分擔心。
從兩日前開始,小姐便一直是這幅樣子,神情怏怏的,好像什麼都打不起勁來。想到那日書房裡詭異深沉的寧淵,清河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的把小几上的棋譜全拾進了暗格,又重新找了幾本散遊行記出來。棋譜傷神,還是看看不費腦筋的寬寬心為好。
瑜陽公主在東來樓宴請京城仕子貴女的事早已不是秘聞,京城裡有幸得到邀請的世家在宴會開始的半月前就不動聲色的準備起來。世族夫人們生怕自家的女兒在公主的宴席上丟了臉面,更是密集的在幾家頗享盛名的金器成衣店裡定了不少潮新的服飾和金飾。
宴會舉行的這天,長雲街從清晨便被封了起來。時近正午,各家的馬車緩緩的駛進了街道,但……無論是多高的府第,都頗為默契的對其中一輛行得特別緩慢的馬車選擇了避讓。
洛家的大小姐洛寧淵,在經過了京城數月的風雲變化後,早已不是當初揹負著沒落之名的洛氏孤女。先不說洛清河直逼武學宗師的能耐,當今天子或明或暗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認定了洛寧淵將是當仁不讓的東宮人選。
即將嫁入皇室的太子妃,大寧未來的中宮之主,雲州三十萬鐵血之師的威懾,再加上那傳得狷狂霸道的性子,沒有人會在此時賭上家族未來的興衰去開罪於洛寧淵。所以在得知洛家小姐也出席這場宴會後,來赴會的公子小姐大多都收到了絕對不可得罪洛寧淵的叮囑。
燦金的馬車穩穩的停在了東來樓門口,寧淵一直沒有出聲,清河也就正襟危坐的守在一旁,外面坐在車架上的年俊細細的把玩著手中的鐵劍,眼眯著朝四周望了望,長雲大街上那條長長的車隊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寧淵拖著下巴眯著眼,完全無視了外面詭異的氛圍,她曲起手指圈成半圓輕輕釦在小機上,神情有些悠遠。
巫蠱之術自遠古之時便存於天佑大陸上,這等攝人心神的偏門之法在隱山的書閣也有記載,雖說有些玄妙,可對於她而言根本毫無作用。但兩日前心口陡然的心悸卻像極了書籍中關於巫蠱之術的記載,偏偏那感覺消逝得極為迅速,就是她想探尋,一時間也有些不得其門而入。
“洛小姐,公主在二樓廂房裡候著您。”這麼僵持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大約半柱香後,看著洛寧淵實在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樓上服侍瑜陽的女官從裡面走了出來。
寧淵聽到這聲音慢慢回神,抿下唇斂緊了神色,掀開幃布走了下去。
寬闊的街道,極安靜的氛圍,但並不能阻止後面那些馬車裡的貴女公子對洛家小姐的好奇心。幾乎是寧淵踏出馬車的一瞬間,各種打量的眼神便自那些停下的馬車裡掃來。
寧淵像是毫無感覺般的挑挑眉,抬步徑直朝東來樓走去。幸著現在時辰還早,再加上年俊一身肅冷的氣息,直到寧淵走上二樓,也沒別的事發生。
二樓包廂裡,瑜陽望著自進來後便坐在角落的軟榻上一語不發的寧淵,站起身走到離寧淵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她招了招手,房裡候著的宮女便一齊退了出去。
寧淵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