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麼就給什麼,除了婚姻之外。
“你猜,我敢不敢問?”
“你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就算你在巴黎碰到心儀的法國男人,來場逃婚記,我都不覺得意外。”
嘴裡開著玩笑,他的心思卻飛到初蕊身邊,歐陽昌說對了,他不專心,問題是,初蕊在,他已註定當不成專心丈夫。
“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呢?你會把我逮回來關禁閉嗎?”咬唇,她問出假設性問題。
“機會渺茫,要找到比你雍叡哥更厲害的男人,並不容易。”
“說不定他沒你厲害,可是他比你浪漫呀!知不知道,浪漫的男人讓女人毫無抵抗力。”
“放心,你真做了這種事,我們再來討論後續處罰。”
“你可以打我三下屁股,再多不行了。”
“為什麼不行?”
“再多打幾下,會把我的屁股打扁,扁屁股穿洋裝很難看的。”
“上樓洗澡休息吧,今天折騰夠了。”揉揉她俏麗短髮,他用目光送走她。
他喜歡時寧,是真的;他會努力疼愛她,也是真的;不只是對義父的承諾,也因為,他真心把她當家人。至於初蕊,她是他的平靜、心安,是他的幸福、愉快,更是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塊,上次她的出走教他看清自己,他……不能沒有她。
轉身,他走到電話邊,撥出號碼,阿爆的手機無人接聽,他只好找方醫師詢問。這一問,問出他的鐵青臉色,該死的阿爆,居然沒想盡辦法聯絡他!
抓起鑰匙,他匆匆走出家門,新婚夜,他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第八章
血一桶一桶從身體流出,初蕊看見生命正一吋吋消逝,快死了是嗎?那麼請對她說聲恭喜吧,恭喜她終於償清債務,迴歸天庭。
她的意識不清,她看見醫生護士來回穿梭,他們搖頭,發出惋惜聲,也看見阿爆、李昆在床前來回踱步,頻頻搖頭。
甚至於,她看見他來了。他坐床邊,緊握她的手,低聲說,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怎麼能不死?天要她走,豈有留下的道理?他的表情是哀慟嗎?對不起,她真的想張大眼睛看清楚,真想抱住他的頭,很用力很用力告訴他,別擔心,還清情債,下輩子他們互不相欠,到時,站到等高線,再來談場轟轟烈烈的愛戀。
再醒、再睡,隱約間,朦朧間,她聽見醫生對雍叡說放心,說她度過危險期,接下來情況只會好轉,不至有意外,然後,他鬆開她的手。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明白感覺手心中的溫暖在一瞬間消失。
好冷,冷透了,從心底泛起的寒意,吋吋腐蝕每吋肌膚……她想醒來,想握回他的手,要求他別轉頭離去,偏偏無能為力啊,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不脫夢境。
不要走,再多陪我一分鐘,你一走,我便要死了,她的心在哀號,可惜他聽不到。
請再多看我一眼,這一走就是永別。泣血了,她看見魂飛魄散,看見兩條生命失去交集。
她在夢中不斷喊他、喚他、求他別走,然而,他還是走開,不回頭,之後,又醒、又睡,她再尋不到和他相關的夢境。
初蕊正式清醒,已是五日後的事情。
那夜,他握住她的手,把生命力源源不絕輸入她體內,他聲聲低喃,說了無數她聽不分明的話語,是幻覺吧,他怎會來?他結婚了,正和新婚妻子出國度蜜月,那是濃得化不開的甜蜜呵。很蠢的夢,半點不合邏輯,初蕊對自己搖頭。
望望天花板,滿眼的蒼白,她知道自己失去什麼,知道自此人生模式固定,她……就這樣過吧……
真笨,她笨得無可救藥,人生不是小說戲劇,除了愛情和想象力,更多的是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