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接受,但靜成這樣,心頭有點發���
岑今笑:“你緊張啊?”
他實話實說:“有一點。”
“可能是沙漠幹霧,能見度完全消失,駱駝都會迷失方向——應該是暫時的,沙暴在往前走,狂風快到了……你不覺得四下黑漆漆的,像坐在電影院看電影嗎?”
這種時候,她居然能想到電影院!
他只關心這車子能不能扛得住,對了,還有車載天線上那隻小蜜蜂……
岑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是天災,你擔心也沒用。我勸你省省力氣。”
這無所謂的語氣……衛來想開門把她推下去。
不過,好像確實擔心也沒什麼用。
衛來往椅背上一靠,頭枕的部位好硬,硌地他脖子疼。
剛說到什麼?哦,看電影。
還真是他小時候的夢想。
“我在唐人街混飯吃的時候,聽人講起過電影院,螢幕怎麼怎麼大,有多少排椅子,心癢癢地想看。但沒錢,飯都吃的東一口西一口,哪來的錢。”
岑今的呼吸輕淺,他知道她在聽。
“後來有人教我偷溜進去,說那家電影院很雜,查票不嚴,讓我一定要裝的像。”
車門處咣噹一聲,是石塊被風掀撞了過來。
風終於來了。
頃刻間就換了天地,無數的砂石打向車子,嚓嚓聲像是這輩子都不會停,車燈的光漸漸顯露,像被篩子篩薄的霧,被風吹的在沙裡顛簸。
有幾次,車身忽然輕了一下,他的心也隨之一提,然後和輪胎一起觸地。
“我就混在人群中,頭昂的很高,裝出一副很有錢很驕傲的樣子……也許裝的太過了,你懂的,沒人看一場電影會驕傲成那樣……”
岑今輕笑出聲。
“檢票員忽然在身後吼:站住!我撒腿就跑,影院在三樓,我順著樓梯往下跑,心都要跳出來……後來踩滑了,滾到樓底,站起來一抹,一臉的血,是撞破鼻子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根本沒人追我。一張票,檢票員才懶得追我連跑三層樓。”
“那你還跑?”
岑今覺得他是那種——抓住了就抓住了,還會笑著配合警察,說“辛苦辛苦”。
衛來說:“我覺得被抓到了太丟人。”
“丟自己的人也就算了,無非就挨個耳光,或者踢兩腳;罵你是沒人養的野種……也沒錯,我確實也沒人養;但罵中國人都是賊,就很不好意思了,一個人帶累那麼多人丟臉,是吧。”
他轉頭看岑今:“你呢?北歐是高福利國家,你被人收養,物質上應該不差,常去看電影嗎?”
畢竟刮個沙塵暴,她都能想到電影院。
岑今搖頭:“我不去電影院,那裡沒有中文電影。剛到國外時,語言不通,看不了書,也看不了電視節目,像個傻子。”
“養父母怕我寂寞,專門給我房間裡配了電視、影碟機。買很多中文的碟片給我看。”
又是咣噹一聲,這次,砂石砸在了車窗上。
衛來忽然想到:車身堅固,經得起砸,但是車窗是薄弱口,萬一碎了……
他摸索著去找寬膠帶,想給所有的車窗都貼一層。
岑今還是安如泰山。
“那個時候,海外的碟片,大多是香港的。主演好像永遠就那幾個,成龍、周潤發、周星馳……”
沒錯,唐人街有專門的影像店,光碟摞起來賣,小電視機四四方方,大多粵語對答,古裝時裝,他也看過不少。
“遇到喜歡的,就翻來覆去的看。《大聖娶親》看了很多遍,至今記得裡面的一句臺詞。”
衛來找到膠帶了,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