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瑞實話實說,戰線估計比孫旗傑和宋揚之間還要長,不過比較剛認識夏阿嬌時的情況,已經好太多倍。
他也有信心,能等到她心甘情願。
孫旗傑的長臂搭上好兄弟的肩,一聲嘆息,他們這兩對,算不算難兄加難妹。
陸澤瑞也回手攥住好兄弟的手,笑勸別灰心,難兄加難妹,才是天下絕配。
孫旗傑也笑,是啊,除卻巫山不是雲,還真就非“她”不可了。
陸澤瑞把太皇太后的話說給好兄弟聽,沒有非凡經歷的女子,他們哥兒都瞧不上。
孫旗傑搗了一下好兄弟,那還不都是受他影響,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生就一副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
陸澤瑞望著前方人兒的背影,認真地說,他們哥倆的經歷都不同尋常,所以不是在拯救對方,而是在拯救自己,才非“她”這良人良藥不可。
孫旗傑“嗯”一聲,互相救贖,期待雙向奔赴的那一天。
陸澤瑞回看近前的兄弟,說得認真,很喜歡這種親上加親的感覺。
孫旗傑一下子就笑出了聲,誰說不是呢,這是他們哥倆前前世就開始修來的什麼福報,才能在這輩子既做兄弟,又做一擔挑。
陸澤瑞的大手扣住孫旗傑腰側,兄弟倆就這樣無言地緊密團結在一起,衝著前方目標去。
好朋友,好閨蜜,好兄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秒速就沒了。
某個不怎麼特別的日子,因著有意義的“節日”設定,變得更加值得紀念。
人們懷揣特定的心情,去經歷並深深體會這個重要日子。
在松鶴墓園門口,接過陸澤瑞遞來的手提袋和鐵盆,夏瓊依默然轉身,拾級而上。
“等等。”陸澤瑞追上她,將一截樹棍順進她提著盆的拳心,“要燒得乾乾淨淨才好。”
“嗯。”夏瓊依捏緊,繼續行進。
望著她的單薄背影,冷風漸起,吹得她髮絲揚起,厚風衣的衣角拂動。
陸澤瑞牽過墨寶的手,向著目標方向去。
雨晴,寒衣節了,盼你知道,十月初一,我們的心裡有你。
為逝去的你燒去寒衣,燃起煙火,盼你在的另一個世界,也秩序井然,也能被接納,過得好,吃得飽,穿得暖,安然度過嚴寒,仍舊擁有在世時的溫暖。
捎去寒衣,既想讓你知道世間有我們掛牽你,也讓我們的思念有個去處,既是對逝去的你的關懷,也是對活著的我們的慈悲。
生和S,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去愛。
事S如事生,事亡如事存。
亦如墓園裡,祭奠意義的花兒雖凋零,但松柏冬青慣常蒼翠屹立。
墨寶在媽咪的碑前花崗岩階上,恭恭敬敬地鋪好白玫瑰,兩邊擺上蘋果和柚子,要護佑媽咪平安吉祥。
手撕麵包端端地擺在了玫瑰枝杆上,老式做法,兒時記憶,卻讓陸澤瑞心頭湧起難以名狀的潮溼。
因著曾經的遭遇,地底躺著的這個女人,生前好多年,不敢穿漂亮裙子,不敢讀書看電視,不敢讓自己做美麗又快樂的事……會招來惡人侵犯的,所以不配……
就連塊漂亮蛋糕都不敢吃……因為不配,會有噩運……那麼多人間美味,獨剩兒時的手撕麵包讓她流連忘返,大口咀嚼,心滿意足……事發後,再也沒了享受美食的味覺……
好多年過去,能享受了,還沒享受多久……
雨晴,這件羊絨衫,夠紅夠豔夠暖和吧……希望你在那個世界,做盡你想做的美麗又快樂的事……
“爸爸……”
“……灰燼被風吹起,迷了爸爸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