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雋的動作,相黎伸手搶過他放在矮几上的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道:“這般清香的茶水,陳大人莫不是想一人獨享嗎?”
沒有料到相黎自己伸手拿,陳雋怔了片刻開口道:“飲茶當與知茶之人共飲,如果被那不懂茶的人喝下,反倒糟蹋了好茶。”
相黎額頭冒出兩根青筋,可還是微笑著抿了口茶道:“雨後毛尖,以朝陽之前採擷的花露之水煮就,入口味苦,細品甘凜,齒間留香。更難能可貴的是,雖是去年的茶,卻仍有新茶的那份清新。”
看到陳雋臉上逐漸染上詫異的神色,相黎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第一次感謝被籍涅差遣的那段苦難的日子。
陳雋面上動了動,半晌,吐出一句“算你有眼光,這茶本身並無特殊,正是這茶包留住了它的清新。”
何方神魔
相黎咬了咬下唇,才忍住笑出來的衝動道:“不知陳大人找我,有什麼話要說?”
相黎突然引入正題,陳雋猝不及防,面上微赧道:“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共事一間書院,想跟你隨便聊聊,互相瞭解一下。”
被一個明顯散發著“我討厭你”氣氛的人叫住,刻意避開他人,結果卻被告知想隨便聊聊。
這話,只怕是拿來騙三歲的孩子,都不見得被相信。
可是,這謊言,偏偏是一個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年輕有為的官吏撒下的。而且,對方在撒謊時,面上居然露出了赧然之色。
閒來無事,相黎也懶得揭穿他,只是順著他的話介面道:“那不知陳大人想隨便聊點兒什麼?我就是鄉野一遊方醫者,還是未出師的,其他方面更是毫無特色。琴棋書畫、筆墨文章,甚至女紅廚藝,都一竅不通。”
雖然陳雋很想說“即便你當真一無是處,最起碼也要懂得藏拙”,可是,他還是強忍下來道:“剛才看你對茶挺了解的,我們就聊聊茶吧。”
看到了陳雋眉宇間強忍的褶皺,相黎裝作沒有察覺般的實話實說道:“我對茶的瞭解,剛才幾句話,已經道盡了。不過,如果陳大人願意教授我茶的知識的話,我洗耳恭聽。”
陳雋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摺扇道:“既然你對茶沒有興趣,那就從你有興趣的話題開始聊吧。”
相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什麼都行嗎?”
陳雋抬了抬下巴道:“雖不能說盡覽群書,但若論涉獵之廣,除了歐陽家那個閒在家裡的公子,整個京城,本公子自認不輸任何人。”
相黎在心中翻了翻白眼,默唸了一句“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面上卻堆起笑容道:“陳大人才高識廣,自是非常人能及。我也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只是想讓您跟我講講小嵐……哦,不,是阿澈。”
“什麼阿徹?”陳俊漸漸地發覺,自己有些跟不上相黎跳躍式的思維方式。
相黎被陳雋的問題噎了一下道:“呃,就是七皇子。”
“我對七殿下不熟悉。”陳雋說著,腹中卻罵了句“不知檢點的女人。”
“不熟悉總也有印象吧?或者隨便談談你們曾經有過的接觸也行。”看陳雋一臉不感興趣的冷漠表情,相黎雖是追問著,心卻有些涼了。這明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嘛。
“你為什麼要問七殿下的事?”看到相黎熱切的態度,陳雋心中更加氣憤,罵聲從“不知檢點的女人”升級到了“不知廉恥的女人。”
“為什麼?陳大人剛才不是說了嗎?共事一間書院,要互相瞭解。七皇子作為院長,自然是首先要了解的了。另外,我也很好奇,是什麼讓您在百忙之中還願意抽出時間到書院授課呢?”把相黎的氣憤當作了防備,相黎發揮前世記者的精神,滿面笑容地繼續追問道。
差點脫口而出是為了姜漓,陳雋暗自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