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不快的憋悶,於是放大膽子道:“高見不敢,我只是仰慕像先生這樣的女子,獨立自主,不復依傍。為何男子能‘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女子卻要整日守在家裡,遵循三從四德,這本就不公平。”
謝道韞聽完,微笑著點頭讚許:“不錯,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世間女子中我也只佩服兩人,一個是替父從軍的花木蘭,一個是梅溪義婦祝英臺。”
君羽剛想接話,卻聽謝混打斷道:“小侄私以為,祝英臺不如花木蘭。”
“哦,何以見得?”
“木蘭從軍並非出於本意,而是因父老無兄,逼不得已才女扮男裝。而祝英臺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卻不知自重地與男人們混在一起,以至梁、馬二人因她反目成仇,敢問這樣輕薄的女子又有何值得稱讚的地方?”說著,他斜睨了君羽一眼,唇邊蓄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君羽聽出他是在暗諷自己,於是說:“子混兄這話我不贊成,女子為什麼不能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自古多少女子委曲求全,為了父輩的顏面嫁給不愛的人,她們與祝英臺相比,恰少了一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至於馬文才,他若是真心喜歡祝英臺,就應該大度放手,也不至落得害人害己。”
啪啪,只聞幾聲脆響,謝道韞撫掌笑道:“君公子才思敏捷,身為男子卻有如此見解,實在難能可貴,道韞佩服。”
謝玄也笑道:“罷了罷了,好好一場家宴,卻搞成了清談會。讓外客瞧見,又落人笑柄了。君公子嚐嚐這金盞琵琶鴨,可是東山會稽的一道名菜。”說著,夾了筷鴨肉放到她碗裡。
君羽低頭一嘗,只覺得皮脂松滑、清香四溢,味道鮮美卻不油膩。偷眼看向謝混,只見他兀自斟飲,執著杯沿的手比玉還白皙。
酒過三巡,謝琰突然笑著問王凝之:“妹婿,我聽說朝中最近出了一件怪事,桓玄請旨欲尚晉陵公主,卻遭到了拒絕,這傳聞是真是假?”
君羽正在喝茶,一聽差點嗆住,趕忙掩住嘴裝著咳嗽。只聽王凝之回道:“具體是何種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只聽珣兄說當時在觀鶴亭,陛下有意為公主挑一位駙馬,殷仲堪極力推薦桓玄,但是公主似乎不中意,最後竟鬧的不歡而散。珣兄只好將這差使攬下來,讓我幫他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謝玄也嘆道:“這事說來也怪,我雖不喜桓玄為人,可他年輕英武,也算小一輩裡的漂亮人物,不論從家世才學都夠得上駙馬的資格。公主待字閨中,不該反應那麼激烈。”
謝道韞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選不上了才好。桓玄已操控我朝幾十萬雄兵,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走一步好棋,他若是當了駙馬,朝野內外不就成姓桓的半家天下。再說了,咱們王謝兩家多風流才俊,公主隨便挑一個,也不會輸給桓玄。”
王凝之撫掌大笑:“夫人所言極是,我回去就給珣兄提醒,讓他在兩族中選一個。”
君羽越聽越羞,兩頰滾燙似火,將臉埋進碗裡,只顧著低頭吃飯。謝道韞見她不發表任何意見,便笑著問:“君公子,你和子混、練之都熟,他們兩人之中誰當駙馬更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PS花絮放鬆∶公主同學眼冒桃心,花痴痴地說∶“……那個,人家可不可以兩個一起納了?”
初訪烏衣巷(下)
“咳咳……”君羽被嗆的咳嗽不止,抓起一杯茶仰頭灌盡,撫著胸口說,“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謝道韞見她表情奇異,不解地問:“公子何顧如此反應,難道是覺得他們不好,都配不上公主?”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君羽吱吱嗚嗚,搪塞地說不出話來。進退兩難間,謝混忽然道:“姑母,莫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一向無拘無束慣了,只怕娶了公主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