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你救了我,讓我能有勇氣繼續活於這世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懂,更何況,主子你的恩,對我來說,已重於泰山。”
話落,他手中的梳子再次順著洛安的發一梳到底。
洛安看著鏡中垂眸的男子,蹙起了眉,她的心因為他的話猛地一沉,手倏然收緊,被她握著的那枚髮飾上的邊角刺痛了她手心的嫩肉,但她毫無察覺,聲音有絲冷然,“除為了報恩,難道就沒有其他的緣由了嗎?”
難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甘願留在自己身邊為奴,難道只是為了報恩,真的就再無其他了?!
婁瑞兒的呼吸一窒,沉默了一瞬,他才啟口,乾澀地答道:“……沒有,難道主子不希望我一直侍候在你身邊嗎?”
他鼓起勇氣,抬眸看向鏡中女子,眸中透著幾分希冀,幾分哀求。
他不明白主子這番問話究竟有何用意,但他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他沒有資格與主子攜手並肩,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所以,他只能說出違心的話語,保留他最後的一點尊嚴。
“怎會?我當然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洛安有些心堵,氣呼呼地看著鏡中的男子,有種明明唾手可得卻又功敗垂成的無力感。
她心裡十分納悶,一個男子能對一個女子許下“一生相隨”的誓言,難道就不是出於男女之情嗎?
婁瑞兒笑了笑,語氣平靜,“主子能這樣說,瑞兒心滿意足。”
洛安聽著婁瑞兒這句,心裡愈發覺得不是滋味,也不想多談,“好了嗎?”
這個男子,貪心一點,該多好……
婁瑞兒將手中的梳子最後一次劃落,然後將其放回了梳妝檯上,嘴裡答了一句,“好了。”
主子剛才那句話對他來說無疑像一顆定心丸,讓他一直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洛安站起身,就往浴房走去,看都沒看婁瑞兒一眼,完全是被氣得。
婁瑞兒也不在意,他回眸看向梳妝檯上的那把梳子,將其拿起,見梳齒上繞著幾根青絲,他伸手耐心地將這幾根解下,理順。
然後,他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從裡面拿出一小縷用錦帶束起的青絲,將錦帶解開,將剛才理順的那幾根青絲併入其中,再用錦帶將其束起,收入囊中。
最後,他將錦囊收入了懷裡,對待稀世珍寶般。
這整個過程中,他的嘴角一直都攜著淡淡的笑意。
半個時辰的功夫,洛安才一身清爽地從浴房裡出來。
婁瑞兒正拿著一塊錦布候在外面,見洛安出來,連忙跟在她身後,為她擦溼發。
洛安直接來到內殿的衣櫃處,開啟,發現裡面全是女子的繁瑣宮裝,眉眼抽了抽,心想這些衣服,定全是孃親為她準備的。
關鍵,她待會是出去幹壞事的,得穿一身方便她行動的衣服才行。可這衣櫃裡的無論哪一件,她穿了,就算依舊能使輕功,但實在太招搖。別跑了幾步,就被宮裡的暗哨發現,那她豈不糗大?
正想著,洛安索性關上了衣櫃,轉身,忽然眼睛一亮,她直直地盯著婁瑞兒的身體,不!確切來講,是婁瑞兒身上的青色衣服,面上露出了“得來全不費工夫”的笑意。
“主子……”
婁瑞兒被洛安看得全身毛毛的,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這一刻,他突然想離這個女子遠遠的。
洛安從婁瑞兒奪過錦布,自己給自己擦起了頭髮,暗中還驅動起內力,只想讓頭髮幹得快些。她一邊還向婁瑞兒挑挑眉,吩咐道:“瑞兒,把衣服脫了。”一點無這個要求對一個男子來說是十分過分的自覺。
“主子,由於天氣熱,我裡面沒穿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