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受到愛的電光石火的觸動,他並沒有因此而沒有沉醉到快樂之中;他對米拉迪的柔情幾乎信以為真;他對瓦爾德的罪行也幾乎信以為真。倘若此時此刻如瓦爾德真的在他身邊,他也許會捅他一刀的。
米拉迫不會坐失良機。
“他的名字叫……”她終於說話了。
“他叫瓦爾德,我知道,”達達尼昂大聲說。
“您怎麼知道的?”米拉迪緊抓他的雙手問,極力想從他的雙眼看透他的靈魂。
達達尼昂感到自己任人擺佈了,他覺得他犯了一個錯。
“說呀,說呀,您快說呀!”米拉迪緊追不放地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達達尼昂說。
“是呀。”
“我是從瓦爾德那兒知道的,因為昨天在一個客廳裡,當時我也在,他拿出一枚戒指給人看,說是從您那兒得來的。”
“卑鄙的傢伙!”米拉迪咆哮起來。
誰都會聽得懂,這種罵人的形容語正中達達尼昂的下懷呀。
“怎麼辦?”米拉迪接著問。
“怎麼辦!我一定向那個卑鄙的傢伙為您報仇。”達達尼昂裝出亞美尼亞雅弗老爺①的神氣說——
①《聖·舊》中挪亞的第三個兒子。挪亞酒醉後赤身在帳篷裡,他和長兄倒退著進屋給赤身的父親蓋上衣服,以免看見父親的裸體。
“謝謝,我忠實的朋友!”米拉迪大聲說;“我這個仇何時能報?”
“明天,立刻,您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米拉迪就要大聲說“立刻”;但她轉而一念,考慮到如此的匆忙對達達尼昂來說也許有失禮貌了。
況且,她還有許多措施要制訂,許多想法要向她的保護人交待,以免和伯爵對證時多費口舌。而所有這一切早被達達尼昂用一句話就猜到了。
“明天,”他說,“不是為您報了仇,就是我死掉。”
“不!”她說,“您一定會替我報仇的;而您也一定不會死。
那傢伙是個膽小鬼。”
“他同女人在一起是個膽小鬼,但和男人在一起就不是了。我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我。”
“可是在您和他上一次的交手中,我覺得,您並沒有抱怨運氣嘛。”
“運氣是一個高等妓女:昨天對你卿卿我我,明天對你背信棄義。”
“這就是說您現在猶豫了?”
“不,我不猶豫,上帝不許我這樣做;然而,任憑我去冒著可能的死亡,可連多一丁點兒希望都不留給我,這難道公平嗎?”
米拉迪瞅了他一眼,那意思在回答說:
“不就是那個嗎?那麼請說下去。”
隨後,她又伴以意味深長的一瞥說:
“這太公平了。”她溫存地說。
“噢!您是一位天使,”年輕人說。
“這樣說,一切都達成協議了?”她問。
“除了我所要求的,我親愛的!”
“但要是我對您說,您可以相信我的情愛呢?”
“我沒有第二個明天可等了。”
“不要說話;我聽見我小叔子的聲音了:沒有必要讓他在這兒發現您。”
她拉響門鈴;凱蒂出現在門口。
“請走這扇門,”米拉迪一邊推開一扇暗門一邊說,“十一點鐘您再來,我們把要說的話全談完;凱蒂會領您到我房間的。”
可憐的女孩聽到這些談話時,真想仰身倒下去。
“喂,小姐,您像木雕一樣呆在那兒一動不動,您要幹什麼?去,把騎士領走;今晚十一點再領他來,您聽見了吧!”
“好像她的約會都在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