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了,還有那麼多宮女太監,不必牽連他們,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好。況且這宮殿怪漂亮的,重修起來勞民傷財,國庫並不充盈,還要戰後重建,恐怕撥不出這筆錢財,還是留給他們吧。”
66:“那宿主想去哪裡?”
江巡微微思索:“承露殿吧,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承露殿後宮邊角的一處小院子,不是冷宮勝似冷宮,皇帝的車架數十年不來一次。
幼年的江巡很喜歡那裡,雖然吃不飽睡不好,冬日沒有炭火,但小院子裡長了很多野草野花,無人打理,他孃親會折下來編草螞蚱,等到他住進了皇子府邸,又成了帝王,滿宮的花木都被細細修剪過,什麼野草也看不見,草螞蚱也無處可尋了。
但是後來他長大了,知道了承露殿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被人鄙視、看輕,是所有人不屑的所在,再等到母親離世,最後一點記憶也消散,他便不喜歡了。
可現在,江巡還蠻想回去看一眼的。
66:“好,那就燒承露殿。”
原文指明道姓要君王的寢殿,承露殿長久無人居住,當然不行,於是江巡當天晚上就以思念故人為由,搬去了承露殿。
沈確來找他,便撲了個空。
他趕回來將要緊的摺子批完,又挑了幾份有意思的出來,想誘拐君王親自批。畢竟江巡在青萍關時批的那麼好,沒理由現在不行。
可當月上柳梢、漫天星子,他披著月色來到乾清宮時,宮裡的燈光卻是暗的。
沈確攔住門口的宮人:“陛下休息了嗎?今日未曾宣我?”
他從進宮開始都是與江巡同睡,先前在馬車上卻被“洵先生”諸般冷落,在青萍關也不敢挨的太近,沈確急於確認一下塞北的半個月,君王身體可好,是否消瘦了。
侍者低眉:“陛下不在乾清宮。”
沈確停頓片刻:“不在?可知去了哪裡?”
皇帝沒有後宮,整個宮室空空蕩蕩,除了乾清宮,還會去哪裡?
侍者:“奴才不知。”
沈確:“可有說何時回來?”
侍者依舊道:“奴才不知。”
皇帝沒吩咐,他的行蹤
便是機密,不可輕易透露。
門口的動靜驚擾了王安,大太監從滿臉笑意,從殿中迎下來:“哎呦沈大人,更深露重的您怎麼來了,快快請回吧,”陛下今日沒有召見。
沈確蹙起眉頭:“王公公,您沒有隨侍陛下嗎?”
王安是太監總管,江巡的近侍,理應時時刻刻陪伴君王,江巡去了其他宮殿,為什麼不帶著他?
王安陪笑:“陛下不讓跟著,他說不想要人吵著,想尋個清淨,便沒帶奴才。”
沈確眉頭微跳:“……尋個清淨?”
在宮裡尋清淨,還連貼身的太監都不帶?
王安嘆氣:“陛下的心思我們也不敢隨意揣測,或許是乾清宮呆膩了,想尋個新鮮地方,明日就搬回來了,沈大人您也別讓奴才難做,陛下沒有召見,奴才是不能將他的行蹤告訴您的。”
說著,他看了看月色,下逐客令:“喲,天色也不早了,沈大人舟車勞頓,明日還要上朝,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擺手做出了“請”的動作。
沈確:“打擾。”
他轉身離去了。
可沈確卻沒像王安所說回宮休息,他提著燈頓了片刻,尋著記憶,往皇宮西北角落去了。
之前數次藉口迷路尋到那邊,沈確如今倒也輕車熟路。
江巡正坐在院子裡看月亮。
如今陽春三月,京城的杏花桃花相繼開放,已經不冷了,便也不需要炭火,他從房間裡拖出來張老舊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