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酒館的大門。
老闆娘正在酒館旁對賬,空氣裡瀰漫著劣質燒酒的氣味,賬目上的一行行數字像螞蟻在爬,她對的頭暈眼花,倍感煩躁,驟然聽見敲門,還以為又是哪家的酒鬼醉漢。
於是,本就煩躁的老闆娘更加煩躁,她急衝衝的衝到門前,拉開大門,正要說話,口氣忽然軟了下去。
“誰……額,這位先生,您來這兒有什麼事情嗎?”
門前是個過分好看的青年。
白金色的長髮緞子似的垂下來,在髮尾鬆鬆綁了結,由於怕拖在地上弄髒,青年單手提起了頭髮,他的五官過分好看,氣質清貴的如同神靈,只穿著形制簡單的純白長袍,用看不出材質的綁帶繫著腰線,正微微欠身行禮,微笑道:“您好,夫人。”
像個遠道而來的貴族公子。
老闆娘一愣:“您,您好,您是來喝酒的嗎?請進吧。”
她側身讓開,青年卻沒有抬步,他指了指招聘的告示:“我看你們在招酒保,請問我可以嗎?”
“……”
以這青年的品貌,和酒館實在格格不入。
伊路拿出早已編好的說辭:“家道中落,迫不得已背井離鄉,出來討生活,我會的東西不多,看您說找酒保,經驗不限,我能試一試嗎?”
老闆娘肉眼可見的遲疑下來,伊路身形偏瘦,手指上也沒有繭,顯然是沒幹過活的。
伊路:“您可以讓我試一試。”
老闆娘:“……好吧。”
面對這樣一個矜貴的年輕人,她實在很難硬下心腸。
酒保的工作沒什麼難的,只是向客人推薦酒品,聽他們吹牛談天,偶爾需要調製,伊路記憶力驚人,看一遍就會,老闆娘教了他半個晚上,他已經可以上手了。
憑著“可憐兮兮又人畜無害”的外鄉人這個身份,伊路在南湖居住下來。
老闆娘介紹,給他安排了個小閣樓,又置辦了些生活用品。
伊路一邊觀察人類社會,一邊尋找珀西的線索。
酒館裡人來人往,常常有外鄉人路過,他們談天說地,說到松山蔓延的死氣,說到人族的新王更替,伊路悄悄聽了一耳朵,沒聽到想聽的線索。
伊
路先前的服裝太像貴族,他在酒館端酒時,客人甚至不敢大聲說話,老闆娘就為他制辦了一身酒保服飾。
伊路將頭髮束成高馬尾,黑色絲綢髮帶紮成蝴蝶結的形狀,棕褐色的馬甲勒出窄腰的腰線,再配上修身麻布長褲,正式開始了工作。
鎮子就一點點大,藏不住訊息,沒過幾天,所有人都知道,酒館中來了個俊美的外鄉人。
鎮中的姑娘會刻意路過酒館,透過玻璃打量,男人們吃飯喝酒時也看他,個別多少有些不懷好意,視線在他的腰背處流連。
伊路照常工作,不經意往酒裡撒一把瀉藥。
某日深夜,伊路掛上‘暫時歇業’的招牌,洗好碗筷,將酒放入餐櫃,而後鎖好門窗,起身回家。
此時已到凌晨,長街上空空蕩蕩,夜中下了場小雨,石板路被水浸潤,一片溼滑,鏡子似的倒映著零星的燈火,鎮中萬籟俱寂,只剩下腳步聲迴盪。
兩個人的腳步聲,伊路的,還有另一個。
伊路微微偏頭,在巷口看見了一閃而過的虛影。
66本來在他肩膀上睡覺,都要打呼嚕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趴在神靈的腦袋上,警覺道:“宿主,有人跟著你。”
“你好重。”伊路順手將系統扒拉下來,“我知道。”
“那怎麼辦?”66的心簡直懸到了嗓子眼,“我們都不會打架!”
這副身體裡的伊路只是個戰五渣罷了。
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