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難以言喻的憎恨、怨毒,還有絕望,那個男人失控的嘶吼,唾液幾乎從口中噴出來,奮盡全力的呼喊,可是卻再也剋制不住眼淚。
“我可以啊,不論多麼卑賤的請求我都做到。”
“請你們看看我吧,求求你們了!”
忘記了這裡是哪裡,忘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甚至忘記了面前是自己的敵人。他狼狽的趴在了地上,狼狽的懇請。
“求你們,教教我吧。究竟怎麼才能像你們一樣啊。”
他流著淚,哽咽,低下頭,任由眼淚和鼻涕落在塵埃裡,像是彷徨的野狗那樣,祈求著施捨和憐憫。
渴望著眼前的人解答自己的疑惑。
請教教我吧,懷紙小姐。
請你……救救我吧。
遺憾的是,在漫長的寂靜中,只有來自那個女人的憐憫聲音。
“抱歉,沒有人能夠教你,恩里科先生。”
如此冷酷的宣判,懷紙素子輕聲說:“除了你自己,再沒有其他人能夠救你了。“
她抬起手,抓起湯羹,撈起了鍋裡沸騰的空心粉,放在碗中,瀝水,然後,嫻熟的攪拌著醬料,最後,從自己的料理臺裡翻出了一塊芝士,融化,攪拌醬料,均勻的澆灌在碗中。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濃厚奶香,還有番茄的新鮮酸味。
令人食慾大開。
“別難過了,先吃碗麵吧。”
重新將桌子擺好,然後,將一碗嶄新的芝士通心粉放在恩里科的面前:“這不是廚魔料理,而是我從長輩那裡學來的技巧,可能不會太好吃,但難過的時候,吃點高熱量的東西總是沒錯的。”
她拿起了叉子,遞過去,燦然一笑:
“畢竟,就算是減肥也要先吃飽的,對吧?”
“……”
吃飽?吃?吃這種隨意炮製出的東西?
沉默裡,呆若木雞的恩里科拿起叉子,低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通心粉,感受到了以前未曾感受到的熱意和香甜感。
無聊,這種毫無意義的料理,難道還有什麼價值嗎?
哪怕是這麼想著,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叉起一塊。
放入口中。
粘稠的芝士流淌在舌尖,帶來了濃厚的奶香,屬於番茄醬的酸甜絲絲縷縷的擴散開來,和麵條一起,化作了溫和的熱意,擴散在肺腑之中。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忘記了自己的狼狽和落魄、
再度叉起一塊,咀嚼,忘記了痛苦和酸澀,沉浸在這美好的濃香之中。寒冷被驅散了,就連內心之中的痛苦都好像得到了救贖和平復一樣。
就這樣,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他低下頭,捧起了手中的大碗。
恨不得直接埋進碗中。
放肆饕餮。
佐著這罕見的溫暖,將一切苦痛和冰冷吞入腹中,完全,停不下來。
直到最後,一鍋通心粉,被兩人吃的一乾二淨。
恩里科習慣性的拿起勺子,可看到空空蕩蕩的鍋底,就愣在原地。許久,肩膀抖動了一下,好像在笑一樣。
嘲笑著自己。
放下了手中的潔淨如新的餐具。
低下頭,向著面前微笑著的女人致以感謝。
“好受一點了?”槐詩問。
恩里科沉默的頷首。
“那麼,有什麼想法了嗎?”
“……沒有,想不出來,因為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在漫長的沉默中,他忽然抬頭,開口說道:“而且,我已經不打算繼續做廚魔了。”
宛如石破天驚的發言,打破了賽場之中的寂靜,令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都呆滯的張大了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