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記憶著每一個音符和節奏的位置,嚴絲合縫地楔入了肉體的本能之中,漸漸構築起了昔日魔鬼留在人間的輪廓。
“讓我開始吧……”
那一瞬間,槐詩抬起眼睛。
《帕格尼尼隨想曲 no24——a小調隨想曲:急板》
演奏開始!
緊接著,嘶啞的聲音自從琴絃之上驟然迸發。
陳舊的大提琴陡然一震,彷彿自沉眠之中咆哮著甦醒。
一瞬間尖銳的聲響,不止是施勞德,所有人都被這嘶啞的尖鳴所刺痛了,面板浮現了細密的雞皮。
就好像鐵片和玻璃摩擦,開場的旋律是如此地突兀和不當,簡直好像演奏事故,令人感覺到了驚愕和不快。
可緊接著,這事故一般狂熱的聲音便在琴弓的拉扯之下,狂妄地繼續向前狂奔而去,驟然自尖銳圓融地過度到平穩,彷彿形成了一個奇妙地迴旋。
——主題展開!
就好像是開幕之前的警告那樣。
最後的憐憫。
蓋因災厄之盒即將開啟。
那一刻,考場門外,考生休息室的門被一隻手輕柔的關閉,在門後的走廊裡,全副武裝的僱傭兵們悄無聲息地疾奔而過,就好像黑色的血一樣,奔流在黑暗中。
外層封鎖。
內層隔絕。
反制措施啟用,總控系統上線……
在巧妙的隔絕之下,整個大樓在瞬息間被幹脆利落地分為了兩個部分,外層的考試依舊運轉如常,可內層已經化作了密不透風的黑箱。
如有實質的寒意籠罩了一寸空間,寸寸封鎖。
在監控室的指揮下,而女廁所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了。
房間的盡頭,洗手池前的少女錯愕回頭,卻看到了一個個頭戴面具的魁梧士兵。為首的人衝了上來,不容傅依反抗,粗暴地將一張手帕捂在了她的臉上。
很快,傅依昏了過去。
“誘餌準備完畢。”
代號鬣狗的幹員在面具之後咧嘴,抬起手按下了耳邊的通訊器:“突入隊準備。”
在另一頭,考場之外,手持著破門錘和大盾的僱傭兵們舉起了武器,等待著來自監控室指揮處的命在繼續,同考場中的演奏那樣。
此刻,哪怕隔著厚重的隔音海綿,也無法掩蓋那尖銳的旋律。
伴隨著槐詩左手食指地彈動,第二次重複,破碎的音符被完美地拼湊與一處,令那開場尖銳的嘶啞聲音徹底地同旋律化作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緊接著,自低沉轉做高亢,旋律一步步向上飆升,就好像踩著鐵的階梯,帶來了沉重的迴音動盪,可它又在即將抵達巔峰的時候驟然向下,如同過山車一樣,漸漸地變作了細微和低沉。
寂靜暫時地到來。
短短十五秒的旋律,令在場的所有人陷入了數度的錯愕之中。可當他們仔細評判這簡短的’主題’部分時,卻分明感受到了一種‘警告’的韻味。
山雨欲來!
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槐詩深吸了一口氣。
扶在琴頸之上的左手四指猛然彈起,向著琴絃按落。
緊接著瘋狂如暴雨的旋律自琴絃之上迸發,以大師們看來略顯笨拙和粗陋的指法如今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粗暴地開啟了震人心魄的十一變奏序幕。
於是,堪稱瘋狂的尖銳旋律自琴弓的催發之下穿刺而來!
短短彈指之間的迅速變化令人的耳膜都難以跟得上那可怕的速度,琴頸上的四指以肉眼追之不及的速度在跳躍和揮灑。
啊,剛剛那確實是來自少年的警告沒有錯——考官們終於恍然大悟——因為他要去開啟地獄列車的車剎!
因為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