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到了大牢,徑直走到牢門前命令:“開門!”
典獄官一愣,囁嚅著問:“可有手令?”
“秦煜,我不想和他囉嗦。”寒芳大聲喝道,腦海裡又浮出了韓非自盡的畫面,內心祈禱還來得及。
秦煜拔出寶劍:“王后鑾駕,誰敢阻攔?”
典獄官一聽嚇得腿直打哆嗦,抖著手怎麼也無法把鑰匙插進鎖孔裡。
寒芳急得一把搶過鑰匙開啟牢門,一步跨了進去。
幽禁韓非的是特別牢房,要經過重重牢門。這些牢房是專門關押特殊囚犯的,通常關押的都是些親貴大臣、君侯將相。
寒芳每跨過一道牢門,心情就沉重一點點,咣噹的鐵門聲,迴響的腳步聲,一聲聲敲打著她的心房。她的內心在吶喊:韓非,我的叔叔,等著我!
終於開啟最後一扇牢門。寒芳衝了進去。韓非端起一碗水放在嘴邊正準備喝下。
“不要喝!”寒芳一個箭步衝上前,劈手把韓非手中的碗打掉在地。
韓非聽見地上“光郎”一聲響,回過神來,眼睛紅紅地望著寒芳,目光中全是驚異。
“這是毒藥?”寒芳直接問。
“你怎知道?”韓非更覺詫異。
“我……我猜的。”寒芳順嘴胡謅。
韓非黯然道:“昨日座上賓,今日階下囚。人都言秦國是虎狼之國,秦人兇殘成性,秦王更是喜怒無常!果然所言不虛。”他憤然道:“我韓非也是一身傲骨,不能面對秦國的酷法和酷吏。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寒芳鬆了口氣,對韓非笑道“那都是道聽途說。大王也是被小人所矇蔽。你就這樣死了豈不是更冤枉?”
“你已是秦王的人,還貴為王后,自然替他說話。”韓非嗤之以鼻。
寒芳訝道:“可是,你別忘了,我也是你的侄女呀?”
韓非稍愣,固執地搖頭道:“你已事秦王,還是秦王的人!辯也無用。”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寒芳知道他書呆子氣上來了,不想就此和他爭論,。轉了話題巧妙地以柔克剛:“叔叔,侄女陪你說說話,可好?”說著在對面坐下。
韓非被她這句柔柔的叔叔一叫,心裡酥麻,微微一笑點頭。
“叔叔給我講講我童年的趣事,時間太久我都不記得了。”寒芳柔柔地說。
桌上的燭火一跳一跳的,把韓非的身影投在牆上。這個有著書呆子臭脾氣的人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一支蠟燭,一壺清茶。二人秉燭夜談。
韓非談理想談報復,給寒芳講她“父母”的事情,講她小時候的趣事。
寒芳聽到韓非的滿心抱負,頻頻點頭,暗暗讚賞;聽到自己大病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不由想起遠在21世紀的母親,不由黯然;聽到韓非講自己小時候拿著丹砂在自己臉上塗抹裝扮,並給自己頭上插滿了花,樂得前仰後合,哈哈大笑;
秦煜隨侍在一邊添茶倒水,剪燭換蠟也聽得津津有味,饒有興致。
陰森的地牢斗室也變得溫馨。
“接著講!接著講!”寒芳撫掌大笑,意猶未盡。
韓非長嘆一聲:“唉,能找到你也算是對兄長有了交代了。在地下也有面目見兄長和嫂嫂了。”
“你不會死。你不該自殺!”寒芳責怪,拿起茶壺示意秦煜再去添壺水。
典獄官忙躬身跑過來獻殷勤。
“我死無懼,只是這次來想上書秦王先伐趙而緩伐韓的願望沒能實現。”韓非滿是遺憾,感慨著連連搖頭。
“秦國統一天下的步伐任誰阻擋不了。”寒芳提過茶壺,給韓非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秦國終將統一六國。”
韓非是個實事求是地人,贊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