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不欠你郭家的,你們也不欠我的。咱們就此告別吧!”說著,她真的拾起了桌子上的地契和房契,轉身下了馬車。
李未央吩咐趙月道:“你去請五哥親自護送她進城,並且讓郭家的護衛暗中保護她。”
趙月點了點頭,應聲離去。
就在此時,郭澄上了馬車,他看著李未央,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深沉道:“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母親嗎?”
李未央搖了搖頭道:“不能讓母親知道,她若是知道了,二嫂也會知道。”
郭澄嘆了一口氣道:“可我總覺得事情不可能一輩子瞞得住,總有一天會傳到二嫂的耳朵裡去。”
李未央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也是早晚的事,咱們早做準備也好。”
郭澄突然抬起黑亮的眼睛,望著李未央道:“或者我們可以坦言相告。”李未央搖了搖頭,隨即將桌上摺疊起來的、納蘭雪交出來的那張紙,遞給了郭澄。
郭澄接過來,就著燭光一看,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良久他才開口道:“沒有想到,他們當初竟然還有一紙婚書。”
李未央點了點頭,看著那紙上燙金的字道:“二哥既然與她定情,他又是一個十分信守承諾的人,必定會留下憑證,這一紙婚書,若是納蘭雪執著去告一狀,郭家就會成為滿城的笑柄。更嚴重一點,停妻再娶,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名聲啊。二哥的這個輔國將軍是做不成了,還會連累郭家百年清譽就此完結。”
李未央也不想做的這麼咄咄逼人,只不過在越西一朝,有了這一紙婚書,納蘭雪就等同於郭衍的未婚妻。然而郭衍卻拋棄了自己的承諾,轉而迎娶了他人,這跟那榜眼拋棄青樓女子,可完全是兩個概念。那榜眼與葉芙蓉雖然有了婚姻之盟,可畢竟是口說無憑,再者,貴賤有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容納一個青樓女子的。事實上,他若是沒有貪慕富貴,迎娶那高官之女,完全可以娶了那葉芙蓉做妾室,誰也不會多說他什麼。可他偏偏為了迎娶新人,將對方拒之門外、狠心不理,這才會造成了負心薄倖的名聲。但是對於郭衍而言,明明有已經訂婚的妻子,卻拋棄了對方,這跟停妻再娶,又有什麼區別呢?對世家豪門而言,實在是敗壞門風之事。
郭澄看著那一紙婚書,心頭卻是漫過一陣一陣的寒涼:“若是剛才這納蘭雪落入到裴家人的手中,恐怕……”他的話沒有說下去,卻突然舉起婚書,放在那蠟燭之上點燃了,看著燭火將那燙金的字一點一點捲起來,最終變成一片灰燼。
李未央默默地看著,神情變幻不定。卻聽見郭澄嘆息一聲道:“雖然你將自己的目的說的這麼功利,可我卻總覺得,你是誠心想要幫這個姑娘。”
李未央看著郭澄,似笑非笑道:“哦,何以見得呢?”
郭澄微微一笑道:“若是你真的狠心絕情,剛才大可以殺了她滅口,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懷疑到了郭家人的頭上,裴家更是沒有辦法再拿納蘭雪的事情來威脅咱們。可是你沒有,還送給她一間藥堂,並且派人保護她。”
李未央含著一縷淡淡的笑意,嗤笑一聲,道:“那不過是監視!”
郭澄搖了搖頭道:“不,不是監視,就是保護!我敢肯定!”
他這樣說著,李未央卻輕盈一笑,神色舒展,慢慢道:“保護也好,監視也罷,我只是不希望母親因為此事,受到丁點的傷害。”
郭澄輕輕嘆息了一聲道:“這件事情總算暫時平息下來了,二嫂不知道,也算是避免了一場大亂。”
李未央眼中冷芒乍起,笑容之中含了三分冷冽道:“不光是大亂這麼簡單,只怕還會牽涉到郭陳兩家的聯盟。”
郭澄心頭一跳,看了李未央一眼。可此時李未央已經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把目光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