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妻子秀麗的容顏,溫暖地笑道:“洛兒,這個同心結,我會為你永遠帶在身邊。”
“嗯。”輕輕點了點頭,雲洛依螓首低垂,輕聲應道。
看出妻子的羞赧,凌霽月攬了攬她的肩膀,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交於老太太手中,向她道謝後,攜她一同離去。
已近中午,名聞遐邇的長安街漸漸冷清下來。然而,走著走著,周遭的人流卻又忽然多了起來,人聲不斷,空氣中更夾雜著酒菜的香氣。雲洛依抬眼望去,原來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來到長安第一酒樓——飛鳳樓。
“霽月,我們進去坐坐可好?”雲洛依微笑著問道。她不會忘記,當初她第一天來到長安,就是在飛鳳樓的二樓歇息用膳,也是在這裡,她遇見了沈仲書,以及戶部尚書之子衛徇。也因為這個名門公子,她才得以化裝成婢女,如願地見到凌霽月。這個地方,見證了她生平唯一一次的大膽,也是她踏出閨閣,千里尋夫的一個轉折。只怕她今生是不會忘記的。
“好啊。”凌霽月點頭,牽著她的手進了飛鳳樓。
飛鳳樓不愧為長安第一酒樓,即使是在中午,依然人聲鼎沸,觥籌交錯,生意異常地紅火。十幾個小二來來往往,遞酒送菜,幾乎要忙不過來。
雲洛依笑笑,這裡還是像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熱鬧。望著一樓忙碌嘈雜的景象,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向二樓走去。上了樓梯,二樓果然清靜很多,雖然一樣是客人不少,卻很少有大聲喧譁的境況。凌霽月剛想拉她走向靠窗的一張空座,卻發現妻子的目光定在一名男子身上。
那人獨佔一桌,慢慢地為自己斟著酒,小口地啜著。他一襲白衣,斯文中帶著貴氣,舉手投足間都給人閒適的感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給凌霽月的第一印象,卻是寂寞。
雲洛依回過神來,發現凌霽月疑惑地望著自己,溫婉一笑,解釋道:“你看,那個穿白衣的公子,就是戶部尚書之子衛徇,上次要不是他,我只怕沒那麼容易能夠見到你。”
“原來是他。他那時這般幫你,我本當好好謝他,既然今日在此地偶遇,我們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洛兒,我們過去吧。”凌霽月笑笑,拉了她向衛徇那邊走去。他聽雲洛依說起過他,當初如果洛兒沒有他的幫助,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經歷多少風霜,才能進入侯府。對於這個男子,他只有感激。
“衛公子,不知可否還記得雲洛?”雲洛依走到衛徇面前,欠身福了福。
衛徇原本神色怔然地握著酒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聽到有人喚他,抬頭一看竟是雲洛依,神色間閃過一絲驚喜,慌忙起身道:“原來是寧王妃,衛某怎麼會不記得。”
“衛公子,當日洛兒承蒙公子照顧,在下感激不盡。”凌霽月拱手,真摯地開口道謝。
衛徇這才發現雲洛依身邊竟還伴著一名男子,不由得怔了怔,方才笑道:“不敢,閣下是……”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凌霽月,那麼俊雅的男子,就如同天邊的皓月一般隱隱閃動著光華,卻又含而不露,不會令人感到招搖。難道他就是……
“在下凌霽月。”柔和地望了雲洛依一眼,他含笑道。
果然。衛徇的眸子微微黯了黯,隨即笑道:“原來是安遠侯,衛某久仰了。兩位請坐,寧王妃能夠與侯爺相聚,衛某也就放心了。”他向小二招了招手,“添兩副碗筷上來。”
“是,爺。”
三人落了座,寒暄了幾句後,便一邊品酒用膳一邊交談起來。凌霽月原本所學極廣,對天下形勢又有很深的見地,衛徇也是名門之後,憂國憂民之人,兩人一番暢談之後,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雲洛依安靜地坐在一邊,並不插話,只是靜靜地聽他們說。她輕啜了口凌霽月特意為她點的清茶,淺淺地笑著,溫婉而嫻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