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在秦淮河江面抓包了跳腳的太上皇。
如意三年秋,揚州城宋府。
金桂蓊鬱,柔柔篩過月華,拂下一地婆娑花影。
桂樹繞匝的小院內,宋迢迢無故夢迴當年,轉醒時,對上枕邊人亮瑩瑩的眼,長而媚,清而透,形如銜蟬,姿比珠玉。
她眉峰一擰,半睜半闔著眼,“你作甚呢蕭燕奴……”
蕭偃蹭地把臉頰貼過來,渾似一隻與主家要好的狸奴,臉挨著臉,背靠著背,恨不能生出條尾巴交在一起。
這時節秋老虎煞人,屋裡的冰鑑化了大半,宋迢迢悶得就要避開,聽他小小聲湊在耳邊問:“我不是在做夢罷?”
她心頭一軟,停了動作,反而伏在他肩頭敘起話來:“你再同我講講,你在斷腸山脫險的事。”
蕭偃對她無有不依的,但凡宋迢迢想要,就是一千遍、一萬遍,他都能繼續講吓去。
只要宋迢迢一句話。
他頭顱點地,不足為惜。
玉漏聲聲間,桂花透香,月色入簾。
蕭偃話至尾聲,口中乾渴,順手舀了杯茶水,先遞去潤一潤宋迢迢微乾的唇,宋迢迢初聽時心有惴惴,再聽就多了幾分希奇。
“你善用縮骨術,既可偽裝成十一,又可鑽去羌河底部的礁石下避禍,為何從前裝作我的婢女時,不稍稍減些身形?”
她水銀般的眼瞳一眄,“八尺高的婢女跟在我身後……十分壓我的勢頭,韓嬤嬤險要篩掉你呢。”
蕭偃一噎,頗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睫羽細細顫著,宋迢迢眯著眸子逡巡他,鼻間輕輕一哼,他立時招來:“我聽人說,南地的女郎,大都喜愛北地高大的郎君……就覺著,總是有利於討你歡心的。”
宋迢迢噗嗤笑一聲,作勢去搡他,“你那時是‘女兒家’呢!”
她想了想,又問:“那日重逢,你的船停在秦淮河上……是在堵我罷?”
這回蕭偃未作抵抗,含笑應下了。
宋迢迢眼尾一揚,含著驕矜之態,問:“你如何料到的?”
蕭偃攬住她腰肢,低頭啄吻她的眼尾,道:“你的歲辰我怎可缺席?”
宋迢迢一嗤:“是劉濟罷?助你南下養傷,替你遮掩訊息,末了煞費苦心提點我……”
蕭偃觀她這副情態,有些摸不著底,張口欲說好話,卻見女郎腰身一塌,窩進他懷裡,蕭偃愣了半晌,不見她出聲,反覺得胸前微微溼涼,他整顆心漏了一拍,手忙腳亂要去拿帕子,還要抬起她的臉勸哄。
宋迢迢含著淚光,眼尾暈著緋色,別開臉不讓他看,蕭偃就攬著她,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給她哼她愛聽的揚州小調。
郎君聲線動聽,音卻不準,宋迢迢一時笑出來,眼兒彎彎,臉頰微紅,蕭偃見了只覺自己立時就要化作一灘蜜水,彎著眼,同她一齊笑。
笑罷,二人執著對方的手,臥回榻間,宋迢迢轉頭看他,眼裡倒映著月桂疏影,倒映著芙蓉軟帳,還有一個完整的他。
“蕭偃。”
“嗯。”
“我們再不訴別離。”
隔了許久,久到宋迢迢眼皮變重,以為枕邊人早已入夢時,他才顫著聲,輕之又輕,重之又重道:“好。”
十載六年又一春,他的明月終於駐足,垂憐他一眼。
-他為求明月,他為明月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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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