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地笑:“機場打的很方便,你這麼忙……”
他深望了我一眼,彷彿要把我看穿一般。我似乎聽到他輕微的冷哼,這人喜怒不行於色,但我可以輕易感覺他的磁場。
這人就是周諾言,他的弟弟是我的姐夫,我一開始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我姐姐叫他大伯,我聽著就想笑,他三十一歲,外表*瀟灑,用好看這樣的字眼來形容絲毫不為過。七年前,他讓我叫他名字,我欣然接受。
“何碧璽,你是一個人回來的?”陽光下,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我。
“不,”我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還有我朋友,她隨我回來。”
周諾言冰山似的臉終於有了變化,眉宇間籠上一層陰霾:“你們住哪?他?”
我奇怪地看他,說:“當然是住我的房子,這還用說!”
“何碧璽!你居然讓他住進我送你的房子!”
我淡淡一哂,提醒他:“那房子聽說是我姐姐應得的聘禮。”
“沒有我,你以為周守信拿得出房子?”周守信是他弟弟,也就是我姐夫,可我從來沒見過他給過好臉色,每次都是這樣連名帶姓地叫。
我不甘示弱,提聲說:“你是他哥哥,長兄如父,替他籌備聘禮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他怒極而笑,“那我養了你七年,供你好吃好穿也是天經地義?”
01。這年頭還有勞燕分飛(5)
我的臉馬上漲紅,像被人用力掄了一巴掌。咬唇調整呼吸,才有力氣說:“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
他神色鄙夷,對我的說辭不屑一顧。隔了片刻,又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學同學?”
我從他話裡嗅出點不尋常,終於有機會扳回一點顏面,假裝小心翼翼地問:“很不錯,你要不要見見她?”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冷聲說:“當然要見!別忘了我是你的監護人。”
我不由得露出冷笑:“你不如說債權人,這詞準確多了。”
“抱歉,我不是中文系出身。”他的臉色已經壞到極點,轉身就走,撂下一句,“等我電話。”
“好。”我溫吞吞地應他,望著他挺得僵直的背影,心中颳起一陣報復的快意旋風。
我原以為他會要我陪他吃飯喝咖啡,想不到這麼快就能脫身。看看天色還早,於是打電話給方文琳,讓她等我回去再一起出門吃飯。十五分鐘後,我在計程車上接到周諾言的電話。
我苦著臉問他什麼事,聲音儘量保持平靜,不由得慶幸我的手機沒有高階到可以影片。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自然記得。”廢話!我能忘記嗎?我怎麼可能忘記!司機從鏡子裡看到我目露兇光的模樣,神情竟畏縮了一下。我不予理會,繼續做惡毒狀,周諾言說的是我上大學前,跟他白紙黑字簽下的協議保證書,內容十分荒唐,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很好,但願你朋友不至於讓我太失望。”
“我想不會。”我知道他誤會,但我就是要他誤會,要他抓狂。而他也如我所願中計,不然他不會這麼急切地提當年那個約定。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扯了個不相關的話題,“你今天穿了我送的衣服,還有胸針。”
“是。”我沒有半點彆扭,本來就是做給他看的,他不說出來,我不會覺得失落,他說了,我也不會難為情。
從十六歲開始,我就在有意無意地取悅這個人,雖然我惹毛他的次數遠比討好的時候要多得多,但這兩樣矛盾的動機都像融進了我的血液裡,讓我和他多年來在爭吵中得以共處。
隨後幾天,我跟方文琳天天出門,大多時間是在玩。到了第四天,通知她去面試的電話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