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楊飛回過神來,只覺周身痛疼欲裂,心知自己決計不在地府之中,換言之就是他還未死。
楊飛感覺自己愈陷愈深,雙手摸了幾下,滿手皆是汙泥,心中立時猜到自己必是陷在一片沼澤之中,他不驚反喜,調勻內息,奮力向外爬去,口中還不忘焦急的喚道:
“師父,師父!”叫的自然是蘇花語,沒辦法,誰讓他叫師父叫習慣了,想改也改不了。
他爬了幾下,雖然爬不出來,倒也沒再往下陷去,就這麼橫趴在汙泥之上,輕輕喘著氣,這個可比游水困難多了。
就這麼趴著不知過了多久,楊飛耳邊傳來蘇花語有些顫抖的聲音:“楊飛,你不活著?”他大喜過望,急忙回應道:“師父,我在沼澤裡面,快來幫我!”他激動之下,氣息稍濁,又往下陷去。
蘇花語高聲道:“你待著別動,等我來救你。”
楊飛又是高興又是慚愧,高興的是自己小命終能得保,慚愧的是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每次落危都要心愛的女子來救,讓人看輕。
過了片刻,楊飛只見一道黑影凌空掠來,他連忙振臂高呼道:“師父,我在這,啊!”咕碌吞了一口淤泥,腐臭之氣破口而入。
蘇花語雙足在潭上輕點,右手一引,一股無形之力將楊飛帶得飛了起來,她顧不得周身汙穢,抱住楊飛向沼澤外面掠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這片沼澤僅有百丈方圓,幸好二人剛好摔在上面,皆之蘇花語輕功了得,從這萬丈懸涯上摔將下來,早就摔得粉身碎骨,哪有命在。
二人劫後重逢,恍如隔世,又驚又喜的抱在一起,蘇花語武功雖高,到底是女兒家,不覺伏在楊飛懷中輕輕哭了起來,總算讓楊飛體會到做男人的滋味。
許久,楊飛摸了一把蘇花語臉上的汙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可惜天色太暗,瞧不見她的模樣,一定有趣得緊。
蘇花語粉拳在他胸口輕輕捶了兩下,嗔道:“人家這個樣子,你還笑!”
楊飛忽然“哎喲”一聲,伏下身去,蘇花語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她那兩拳毫無力道,哪傷得了人。
楊飛苦笑道:“你打到我傷處了!”
蘇花語歉然道:“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我們先找個地方洗去汙泥,然後我再幫你療傷。”
“洗澡?”楊飛大亂不死,聞得此言,立時來了精神,眉開眼笑道:“好師父,咱們一起洗鴛鴦浴吧?”
“鴛鴦浴?”蘇花語怔了一下,方才會過意來,啐罵道:“色鬼,誰跟你一起洗,早知道讓你被淤泥活埋算了。”
楊飛涎著臉笑道:“好師父捨得讓徒兒淹死麼?”
蘇花語板起泥臉道:“沒個正經,我可是你師父。”言罷,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人說說笑笑,攜手小心的朝與沼澤相反方向行去,還未走得幾步,楊飛踢到一物,極是沉重,他重傷未愈,腳步虛浮,“哎喲”一聲,差點摔了個狗吃屎,還好蘇花語眼明手快,將他扶住。
楊飛抱著腳喊了半天痛,咒罵了幾句,摸索著將那物事拾了起來,天色實在太暗,看不清到底是何物,只覺好象是把兵器,他正想拿把兵器有何用,卻聞蘇花語沉聲道:“這是我的劍痕!”
蘇花語點了點頭,接過劍痕,輕輕嘆了口氣。
“劍痕?那不是你的兵器?”楊飛言及此處,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大變道:“它不是在小燕子身上嗎?”
當時情形,不知好歹的南宮燕決計不會再藏下去,付無忌怕是不會放過她,劍痕既在此處,那豈非大大不妙?
“小燕子!”楊飛仰天一聲厲喝,思起南宮燕凶多吉少,立時心如刀割,哪有心情去洗什麼鴛鴦浴,回頭又往沼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