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劍再出一劍,兩人劍氣相交,天地似乎晃了一晃,他劍式依然不變,再向蘇美盈刺去。
蘇美盈織起劍網,兩劍相擊,響起一陣連綿不絕的聲音,那聲音奇怪之極,好似被捂在棉被之中,沉悶之極。
兩人乍合即分,相對而立,強大的氣勁迫散開去,連李夢柔也不得不退了幾步,暫避其鋒。兩人劇鬥之下,卻未激起地面半點積雪,一陣狂風吹來,露出下面的豎石,上面竟有如棋盤般縱橫交錯的深達數寸的裂痕,其中情形,詭異非常。
蘇美盈緩緩舉起蟬翼劍,左手食指夾著劍刃緩緩拭過,每劃過一寸,劍身便亮上一分,及得後來,連劍身上的紋絡亦清晰可見,顯是內力積聚之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李萬劍,冷笑道:“李萬劍,多年不見,看來你的武功還是老樣子。”
李萬劍卻不動怒,淡笑道:“宮主武功大進,可喜可賀!”
蘇美盈毫不客氣的道:“李萬劍,不要拍馬屁,本宮主今日有事,你到底讓不讓我走。”
李萬劍劍身迴轉,飛雲劍宛若被一隻無形大手托住,奇準無比的緩緩回到李夢柔手中鞘內,他雙手負在身後,來回踱了幾步,微笑道:“宮主要走,李某怎敢強留?宮主請便!”
蘇美盈聞得此言,手中蟬翼劍黯了下來,揖手道:“告辭!”內勁拂出,身形未動,人已消逝不見。
“宮主,後會有期,恕不遠送!”李萬劍朗聲大喝,聲傳數里。
他徐徐向外踱去,李夢柔見其不語,乖乖跟在身後,過得半晌,終於忍耐不住,問道:“師父,您真的就由她這麼走了?”
李萬劍大笑道:“天香宮四大護法,十六香女便守在左近,即便傾力而出,也未必能留下她們!”
李夢柔道:“那蟬翼劍怎麼辦?”
李萬劍回首看著她,微笑道:“你以為為師此來中原之因,真的是為了那柄蟬翼劍嗎?”
李夢柔愕然道:“難道師父……”
李萬劍大有深意道:“為師老了,若不趁著機會出來走走,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李夢柔忙道:“師父正當盛年,何出此言?”
李萬劍伸出大手,輕撫李夢柔的髮絲,罕有的嘆了口氣道:“一個人武功再高,亦難免生老病死,為師或可多活數十載,卻難以逃過這個命數。”
李夢柔聽他語中暗含訣別之意,不禁哽咽道:“師父……”
李萬劍話鋒一轉道:“那個楊飛油嘴滑舌,殊不可靠,實非可託付終身之人,柔兒你真的決定要帶他回南海嗎?”
李夢柔俏臉一紅,垂下螓首,輕聲道:“望師父成全。”
“緣乎,孽乎!”李萬劍再嘆口氣,問道:“你可知楊飛被何人捉住了?”
李夢柔反問道:“師父是如何知道楊飛是被人捉去的?”
李萬劍道:“當為師踏足這院子的時候,那小子的氣機尚在,而為師和天香宮主動手之時,那氣機卻突然消失,憑那小子的武功,還無此等本事瞞天過海,當是被人突然擄走。”
李夢柔有些擔心道:“到底是誰擄走他?”
李萬劍道:“能在我和天香宮主眼皮底下擄走楊飛的人天下屈指可數,而且現在還在百里之內的便只有一人。”
李夢柔駭然道:“厲方邪!”
李萬劍忽然哈哈大笑道:“情形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楊飛放下一小半心,道:“晚輩一定盡力而為。”
厲方邪道:“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辦到,否則你這條小命,嘿嘿!”冷笑兩聲,又道:“你只有十日時間,十日之後,陰勁深入心竅,那時神仙難救。”
楊飛急急道:“區區十日怎夠,總要多給些時間讓晚輩討得天香宮主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