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運內息,苦苦抵抗琴音,待舍中人一曲奏罷,終於鬆了口氣,高聲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你是何人?”聲音溫婉,嬌柔動人,正是梅雲清,楊飛聽在耳中,那聲雲清幾欲衝口而出。
他情知心上人對自己頗有怨懟,是以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報上姓名道:“在下楊飛,拜見小姐。”
“楊飛?”梅雲清忽然沉默下來,過了半晌,忽然問道:“你是上次在玉湖的男子嗎?”
楊飛忙道:“是啊!”心中大奇:以前梅雲清絕口不提此事,此次提起,難道是要跟他重算舊帳?
梅雲清緩緩道:“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楊飛好不容易來到此處,聽到心上人的聲音,此刻便是殺了他也不肯離去的。
他賠笑道:“你定是對我有些誤會,待你明白過來,定會原諒我的。”
梅雲清依然毫無感情地道:“我與你既無干系,何來原諒之說,你快走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楊飛死皮賴臉道:“你若是不原諒我,我死也不走。”
梅雲清怒道:“你這人為何如此無賴?跟你說了我不想見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楊飛笑嘻嘻道:“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見我,我便不走。”
梅雲清顯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方道:“你願在那裡待著就由得你,看你能夠站到何時?”
楊飛笑道:“我站到天荒地老,天崩地裂,直到你親自開門。”
梅雲清哼道:“外面風大雪大,你別站著給凍死了。”
“多謝你的關心!”楊飛忝不知恥,情意綿綿,肉麻兮兮道:“若是見不到你,我活著還有啥意思?”
梅雲清道了一聲,“由得你!”便再無聲息。
楊飛打定主意,要以誠意感動梅雲清,不見伊人,誓不罷休!
他站在門外,任由大雪覆體,寒風吹襲,我自巍然不動,不到半個時辰,已凍得手腳冰涼,全身瑟瑟發抖,還好他在絕谷與蘇花語苦修天香密訣,禦寒頗有心得,將丹田真氣一點點散入七經八脈,然後再緩緩攏合,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手腳再無涼意。
楊飛這一靜立入定,運功拒寒,正合武學清心靜氣,無意無為之道,對煉化他體內白向天所剩無幾的內力頗有助益。
轉眼已是清晨,天色放晴,萬丈晨光遍射銀裝素裹的大地,顯得格外明豔。
時值大年初一,若在別處,正是人如潮湧,熱鬧非凡之時。
可在這幽靜的竹林,萬物靜籟,時而可聞積雪壓枝而折的脆響,林中竹舍門前不遠,忽然多出一個雪人,那雪人足有一人高,形容肖似,維妙維肖,若是不知情之人,定會以為是哪個頑童精心所築。
那雪人正是在此站了一夜的楊飛,陽光自雪縫透入,照在他雙目之上,不覺驚醒,他長嘯一聲,振臂一揮,震開積雪,練了練拳腳,只覺通體舒泰,說不出的寫意。
仍有不少雪水自楊飛襟口透入,他初時兀自不覺,時間一長,只覺內衣粘在肌膚之上,當真說不出的難受。
楊飛顧不上許多,敲響房門,大聲道:“雲清,雲清,快開門啊。”
喊了半天,房內仍無動靜,楊飛心中不耐,用力一推,那門竟自開了,原來裡面沒有上栓。他一拍腦門,暗罵自己:梅雲清不閘門栓,分明有意讓自己進去,可自己還磨到現在,真是笨蛋之極,若自己趁昨晚進去,說不得還可一親芳澤,現在恐怕已無機會。
竹舍有門無窗,裡面漆黑一片,若非藉著門縫透入的光華,幾難視物。
舍內正堂中央几上擺著一具古琴,旁邊香爐早熄,想來梅雲清昨晚便是在這裡彈琴。
這竹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