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道:“路途遙遠,就怕她動了胎氣,有傷身子。”
慕容平道:“這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兩地相距不過兩百里,河道暢通,乘舟一個來回也不過一日光景,絕無大礙,若非你不便起身,為兄便駕舟送你去了。”
楊飛大喜道:“那有勞大哥了。”
慕容平哈哈笑道:“你算起來可是我的小舅子,還客套什麼?為兄明日便去請。”
白玉霜嗔道:“為何要明日,今天起程不行嗎?”
慕容平苦著臉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深夜行舟怕是不妥。”
白玉霜望了一下窗外,原來時已黃昏,現在起程,抵達之時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也不再刁難道:“明日便明日,不過今日你把船準備停妥,明晨好起程前去。”
“我怕了你了,我這就下去準備!”慕容平苦笑搖頭,拜首而去。
楊飛望著他的背影,笑嘻嘻道:“玉霜姐,姐夫對你可真是言聽計從。”他心中此時才覺得或許白玉霜嫁給慕容平才是最好的歸宿。
白玉霜嗔道:“還沒成親呢,你叫什麼姐夫?”
楊飛反問道:“不叫姐夫叫什麼?”
白玉霜道:“叫宗主也可以啊。”
“叫宗主顯得多生分?”楊飛忿開話題道:“玉霜姐,大哥身為一宗之主,公務繁忙,此等區區小事,你就不必催他親力親為吧。”
白玉霜道:“瑣事他都交給家中的兩位總管了,反正這些日子我見他總是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無所事事,連婚禮也沒見他如何準備。”
“有這麼好?”楊飛怪叫一聲,欣然神往道:“一宗之主有這麼好乾?”
白玉霜笑道:“要不要我這做姐姐要他把位置讓出給你幹兩天?”
楊飛大驚道:“玉霜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似慕容世家這等豪門世家,無疑國中之國,爭權奪利之事與帝王之家無異,此處又是慕容山莊,耳目眾多,萬一被有心人聽見,借題發揮,白玉霜雖是未來的宗主夫人,也難保慕容世家的子弟們不會群起而攻之。
“看你嚇的!”白玉霜掩嘴笑道:“人家跟你開開玩笑,你也當真。”
楊飛呆呆瞧著她,大為感慨道:“玉霜姐,你能這麼開心,師伯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們不遵他遺命了。”
白玉霜心中一陣感傷,默然不語。
楊飛又低聲問:“玉霜姐,你還想著俊哥嗎?”
白玉霜俏臉驀地蒼白,尖聲道:“不要再跟我提起他。”
言罷,憤然離去。
“玉霜姐,玉霜姐!”楊飛喊了兩聲,不見白玉霜應聲,不禁暗暗自責:自己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說起付俊?
次日申牌時分,慕容平總算駕舟返轉,果然帶回南宮燕兄妹。
數月不見,南宮燕清減不少,唯一令楊飛略感欣慰是那高高凸起的小腹表示她們母子平安。她被一名婢女攙著,怔立門口,望著高臥病榻,形悽容慘的楊飛,淚如雨下。
“小燕子!”楊飛喃喃念著,眼中一片模糊,俗言道小別勝新婚,何況他們此別,幾乎天人永隔,再也不見。
南宮燕不顧一切地推開那名婢女,飛身撲到楊飛榻上。
慕容平吩咐一聲,閒雜人等,盡皆識相的退下,留二人獨處。
“死楊飛,臭楊飛,你死到哪裡去了?”南宮燕粉拳不停落下,淚珠也一滴滴落在楊飛胸口。
她雖然未用多大力道,可楊飛久病初愈,身虛體弱,哪禁得起她這般折騰,直痛得冷汗淋漓,咬牙咧齒,卻又不好叫出聲來。
南宮燕哭了半晌,方才拭了把淚痕,抬首去看楊飛,卻見這傢伙老臉蒼白,滿頭大汗,不禁奇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