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公子當時並沒有逃出火海!如此說來,文圖只是當時衝進小舍救了自己,那定是入駐誰家的親屬,睡夢中驚醒奔來解救部族公子和自己。沒想到他如此義薄雲天,一言不發照顧自己與畢兒八年多,所以無法與自己行夫妻之實,一切隱情埋在心底,這麼想著,她更是對文圖傾慕不已,雖非相公,遠勝夫君!
卓姬再無去路,乾脆蹲在客棧外哽咽起來。
“娘,你怎麼又哭了,我說過,爹沒有死,”畢子立刻舉起手來,“我發誓,爹絕沒有死!”畢子似乎能夠感覺到爹沒有死,不管是哪個爹。
“你爹,你爹,果真是死了。”卓姬當然知道,畢子乃是大部族公子的少公子,只可惜大部族已經不存,部族長也已被殺,當下無家可歸,無路可走。
畢子猛地搖頭,也搖晃著母親的身子,引得卓姬抽泣聲音更加大起來。
哪知,客棧內忽然傳來一片慌亂驚叫聲,明明好好的灶臺忽然竄出巨大火苗,一瞬間席捲了整個灶房,人們紛紛奔跑著提水營救,好不容易才鎮壓下去,可是整個廚間已是一片狼藉廢墟。
先夫已逝,後君亦亡,卓姬懷疑起自己的命數,一定是自己罪孽,才頻頻致親人喪生,就此決定此生絕不再嫁,只要有機會將畢子撫養成人,成就文圖之事,自己也便舍了性命,去尋聶公子與文圖!
“等等!”一位書生模樣的人剛剛走過,又返回來,遠處瞧著抽泣的卓妃,身後一名高壯的男子也是隨著折身而返,“這光天化日鬧事之圍,怎會有女子瑩瑩哭泣?”
“公子,”武士模樣的人甚是恭敬,“也許是鄉里糾葛,或是夫婦拌嘴,不探也罷……”
這兩人正是涅帝與敬梓!
朝中無事,便微服出宮,體會民間生息。
涅帝深深點頭,這敬梓一生侍奉父皇從無差錯,自己一直尊敬有加,再看那女人身無傷痕,只是傷心而已,便點點頭再次返身過去。
“娘,我們走吧……”畢子抓著孃親的胳膊搖晃著。
那只是一聲孩童的呼喚,可是涅帝忽覺心中一陣痠痛!
那好像是自己兒時對母后的呼聲,而此子之音竟似自己一般,一陣絞痛再度令他止步。
天下血恩自感知,那是他自己的兒子!
敬梓剛要伸手攔住,可皇上已經奔卓姬母子而去。
“這位夫人,”涅帝怕驚擾了女子,彬彬有禮,小心翼翼而言,“不知是何原因令夫人攜子而泣?如有難處,不妨……”
“滾開!”卓姬激憤交加猛地站起身子,一把推開涅帝,見他道貌岸然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女子沒有難處,最好躲得遠遠的!”說著一把拉起畢子便走。
涅帝從未見如此彪悍的女子,他絕不曉得此女正在受著兩度喪夫的痛苦煎熬,不禁再度出聲:“夫人,本公子當真能幫到你!”忽然女子要離去,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對女子的謾罵絲毫沒有生氣。
卓姬止住腳步,氣憤轉身回到涅帝身邊,咬牙切齒道:“什麼都能幫到麼?”
涅帝心內一喜,不住點頭。
“那好,”卓姬胡亂地撥弄一下蓬髮,氣呼呼說道,“你幫我殺了皇上!”
敬梓聞聽,一個箭步衝上來,此犯女之言可是死罪,剛要動手被皇上瞪眼制止。涅帝雖然憐憫這女人,可是此言還是另他大為意外,臉色稍稍沉下來道:“不知夫人與皇上有何深仇大恨,出言犯上,你可知此言一出,便犯了死罪?”
卓姬才不在乎,冷漠說道:“你若是告官,儘管去,做不到,就不要在這裡糾纏,看你模樣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沒看見老孃帶著孩子麼!”
這是一個潑婦,涅帝終於意識到,只是自己身為皇上,無法輕言嘲諷,剛要離開卻一眼瞧見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