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想被父皇盯死。
京墨含著淚哭求,「……殿下,奴婢只有他一個弟弟,求您救救他。」
姬姮扣著指頭,最終塌下肩,側頭跟姬芙道,「六皇姐,勞煩你叫人下去把那孩子救上來。」
姬芙對身側丫鬟遞眼色,那丫鬟就帶著幾個老嬤嬤下樓去了。
京墨跪坐在地上神色有一瞬間迷茫,但很快擦乾眼淚。
丫鬟很快將少年帶進廂房,那少年老實巴交的跪地上給他們磕頭,姬姮看他被打的鼻青臉腫,隨口問了一句,「在國子監打雜,怎麼跑這裡捱打了?」
少年瑟縮著道,「小,小的是過來幫襯著搬考卷。」
秋闈結束後,考卷被吏部分發回國子監供學生研習。
光燕京的學子就有一萬多人,這麼大量考卷卻差使一個瘦弱的小少年來搬,明擺著欺他弱小。
姬姮乜著京墨,低聲道,「叫你弟弟辭了這差事,本宮府裡的活計有一堆,隨便指派個給他。」
京墨咬一點唇,給她磕頭,「多謝殿下。」
姬姮便隨姬芙一同下樓回府。
——
秋闈放榜後,朝裡也沒什麼大事要忙,都等著皇帝下批年末休沐。
這時都察院卻忽然上奏彈劾大理寺卿韓秀,言明經人匿名上報,在二十年前的一樁盜竊案中,韓秀因受賄改判竊賊無罪,反將受害的那家人打入監牢,後來那家人死在牢裡,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都察院將整理出來的證據悉數呈給了皇帝,皇帝勃然大怒,直接當堂令人扒了韓秀的官袍,讓劉乾將其全家打入西廠詔獄,擇日流放邊疆。
這事兒當天就傳進姬姮耳朵裡,姬姮一早上沒出臥室,直至晌午聽京墨說,陸韶打南面凱旋,她才稍微有些勁頭。
將好八公主姬繡遞來請帖,邀請她入馬場去看馬球,她閒來無事便過去了。
馬場在皇城外宮,歸御馬監管轄。
姬姮進馬場時,就見姬繡早已進場,姬轅還有姬芙都在,這三人瞅到她都面帶笑,但姬姮很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不對勁。
姬繡親熱的攙著她,「好些日子沒見了,瞧著瘦了,怪叫人心疼的。」
姬姮挑了挑唇,沒吱聲。
姬繡一手牽著姬芙,一手拉著她坐到綿席上,身後姬轅隨便找了個地方坐倒,並沒有如以往那般覥著臉湊過來。
緹騎們排成兩隊站在場中,陸韶打東頭踱步進場,直站到當中揮手道,「上馬!」
緹騎們立時翻身上馬,遣著球在場中爭奪。
陸韶慢慢走到姬繡身旁,朝幾人行禮,「奴才陸韶見過三位殿下。」
他停下話,又轉頭沖姬轅道,「見過世子。」
姬姮懶懶的斜著他,職位一升,通身的氣度都不同了,著的那身赤羅裳倒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有些看頭。
姬繡抿嘴笑了笑,給姬姮介紹道,「這個小公公不得了,才從黔州抓叛賊回來,得了父皇好一頓誇獎。」
姬姮哼笑一聲,「不就是個奴才。」
姬繡被嗆的說不出話。
陸韶眼眸微沉,腰弓的越發謙卑。
姬姮直起身,沖陸韶抬下頜,「帶本宮去馴獸所看大象。」
姬芙狠狠瞪一眼陸韶,柔笑道,「九皇妹叫你來是看馬球,什麼大象回頭再看也一樣。」
姬繡也幫著話道,「是啊,大象那般蠢笨,哪有馬球有意思,九皇妹就坐著吧,出去了也冷。」
「我就愛看蠢貨,太有意思的反倒提不起興趣,」姬姮挪步就走。
姬繡尷尬的跟姬芙笑兩聲,沖陸韶掃一眼,陸韶忙跟著姬姮一起朝馴獸所方向過去了。
他們沿著甬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