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難在得,誰握在手裡都捨不得叫她難過。
陸韶扭過來臉,他立刻低下頭,緩緩道,「我看老爺不像是讀書人,來找我應該也不是為了讀書的事兒吧。」
陸韶溫笑,「安解元秋闈拔的頭籌,滿燕京都識得你,不說是我,誰看到你都要沾沾喜氣。」
安雪麟笑兩聲,「我就是個普通人,老爺抬舉了。」
陸韶交疊著手,跟他寒暄,「實不相瞞,我也是南京人,見著安解元很親切,不知安解元家住南京何地?」
安雪麟朝他作揖,「沒想到在燕京還能遇到老鄉,不過我打小不在南京,早先跟著祖父祖母住在蘇州,後來祖父祖母病故,我就來了燕京。」
這麼說起來,他不過是籍貫在南京,求學在蘇州和燕京,自然也就跟向徳書院掛不上鉤。
姬姮伸出來細指勾著陸韶,陸韶側身靠近她,低問,「還要問什麼?」
姬姮悄聲道,「他都是解元了,為什麼不去五柳齋?」
陸韶輕嗯著,捏著她的指頭放桌邊,淡聲對安雪麟道,「安解元現今鯉魚躍龍門,怎麼沒想過去五柳齋玩兒?」
他這一聲問過,安雪麟的好臉色霎時沒了,他起身涼颼颼道,「我一介書生,沒錢沒勢,去那種地方豈不是給人當猴兒看,我還當老爺也是不圖名利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他噌的起來,轉步出了廂房。
陸韶拍拍頭,「倒是個有骨氣的。」
姬姮繞著頭髮打轉,側眸睨著窗外,那人坐回棋盤邊,帶一身火氣,甚是有趣,她勾著唇,轉過眼看陸韶,「威武不能屈,他也不一定為本宮所用。」
陸韶抿直唇,不可能的,他是男人,安雪麟也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最準,只要她想,招招手就能讓對方屈服。
姬姮松絡松絡脖子,抬下巴隨意指了五六人道,「你查查他們。」
陸韶嗯一聲,拿來斗篷裹好她,攙她往廂房外走。
他們經過安雪麟,姬姮微側臉垂視著他,直見他看著自己發怔,翹起唇扭過頭,恰好跟陸韶的目光撞上。
他的面上露出兇惡,一手攬在她腰上,幾乎半抱著她出了流書居。
安雪麟一直看著他們走遠,嘆息出聲。
兩人上了馬車,姬姮伸手掐住陸韶,將他抵在車壁上,怒道,「你敢叫本宮出醜!」
陸韶兩手撫在她肩側,目露偏執,口中說著極溫柔的話,「因為殿下還沒正眼瞧過臣,怎麼能去看別的男人呢?」
姬姮氣笑出來,「你是男人嗎?你是太監!」
陸韶捧起來她的臉,小心翼翼摸著,這是他的女人,他們同床共枕,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他手把手的將她養在身邊,竭盡所能滿足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她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厭煩。
她討厭他,她不喜歡他,在她眼裡他連男人都不是。
「臣是男人,是殿下的男人,您看看臣,臣難道比不過一個書生?」
姬姮繃直背,豎著眼跟他互瞪,她辯駁不了,她抱著玩弄他的想法,將自己玩了進去,他們不清不楚,她想離開他都不行,她還要利用他,等到用完了還想殺他。
她本來就不是好人,他不聽主子的話,他該死!
她突然軟了腰,縮到他胸前抬起臉吻他唇。
陸韶緊緊抱著她,閉眸感受她在嘴上碰,他的心在跳,一下下變得不規律,不是興奮,是悲哀,分明她已經屈尊降貴來哄他,但他根本無法心安,他只能欺騙著自己,她對他是有感情的。
他張唇裹住她,與她沉溺在這虛偽的濃情中,他們相互啃噬,到後面氣喘吁吁。
陸韶在她耳邊呢喃著,「臣把鏈子交給您,您容臣永遠抱著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