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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韶引姬姮到御書房,劉乾在御書房外候著,笑眯眯的沖姬姮道,「九殿下趕緊進去吧,陛下可等了您好一會兒。」
姬姮直接不看他,推門進去。
劉乾哼一聲,偏頭對陸韶道,「你去敬事房一趟,叫他們把牌子備好了。」
「……陛下這麼晚了還要召寢?」陸韶遲疑道。
劉乾催他,「趕緊去!」
陸韶忙躬身朝敬事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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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皇帝走到姬姮身旁就地坐倒,將手裡的奏摺給她看。
通篇都是痛批她驕縱跋扈,字字句句若都是刀,只怕她已經被凌遲了。
姬姮五指緊握,嘴邊勾出淺笑,「您打算如何處置兒臣?」
皇帝輕搖頭,「朕捨不得處置你。」
姬姮眼睫濡濕,「如果高句麗藉此事宣戰呢?」
皇帝扔掉奏摺,「朕還沒死,它敢打,朕就敢接。」
高句麗使臣太過狡猾,喬裝打扮避過各地關卡一路逃回高句麗,沒兩日高句麗就起兵駐紮在遼河邊,隨時入侵遼北。
於他而言,高句麗不過是附屬小國,既然這小國不聽話,自然要教訓一番,朝裡那些主和派都是慫貨,真要是為了一個紅珊瑚將姬姮處死,那大魏往後都抬不起頭,邊界也不可能再安寧,這一仗必須打!
姬姮拂掉眼尾的淚,低垂著臉呢喃,「是不是兒臣犯什麼樣的錯,您都會饒過兒臣?」
皇帝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你是朕的女兒,誰也不能越過朕來欺負你。」
姬姮捂住臉,眼淚落了滿臉,她慌亂的擦掉那些淚,這樣動聽的話她已經分不清真假,她寧願不信。
「兒臣打碎紅珊瑚,這事原本沒幾個人知道,可年宴後就一夜之間傳遍了燕京,您沒有想過為什麼?」
皇帝豎起眉緘默,他想過,這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散播,剛出了姬煥差點被養廢的事,皇后的嫌疑最大,但他暫時不能動皇后,這舉朝武將中,只有英國公可用,年輕的後生很多都還沒打過仗,這後頭跟高句麗對戰,勢必要派英國公前去。
只能秋後算帳。
「朕會給你個交代。」
姬姮彎了彎唇,「父皇不擔心齊王嗎?」
皇帝眉一擰,「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世子先前還非兒臣不娶,現在卻沒聲兒了,他們開出的條件估摸著也不會再拿出來,說不定還想趁機脅迫您,」姬姮直截了當道。
皇帝額際青筋直跳,齊王在關外,將好在高句麗腹背,如果英國公和齊王兩面夾擊,高句麗絕無勝算,但昨日姬轅突然上奏,齊王患病,需得臥床靜養。
這病來的蹊蹺,無非是想藉機跟他要東西,要人亦或者要地,沒準他兩個都想要。
姬姮道,「世子曾說,齊王身強力壯,哪個身強力壯的藩王會願意將自己的嫡子送進京做質子?」
皇帝猛地起身,「回公主府禁閉,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
姬姮朝他舉手做拜,悄悄退出御書房。
皇帝捻著手裡的佛珠靜不下心,不管齊王有沒有病,他都有謀反之心。
劉乾隔門朝裡喊道,「陛下,夜深了。」
皇帝摁住佛珠,「進來。」
劉乾便帶著陸韶和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入內。
總管太監捧著銀盤到皇帝跟前跪好,「請陛下翻牌子。」
皇帝隨手翻開一張牌,看都沒看扔回去,總管太監便退下去了。
劉乾佝僂著背跟皇帝笑道,「陛下,奴才跟您說個事兒。」
皇帝壓了壓眉,「說。」
「先頭徐忠義夥同賈元道謀反,得虧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