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著聲道,「九殿下,咱家可沒得罪過您。」
姬姮斜著他,「怎麼,本宮說一個奴才還說不得了?」
劉乾啞住了嗓子,他當了這麼多年掌印,早已經不把自己當奴才,可他到底還是奴才,姬姮訓斥打罵他都屬正常主子該做的事。
劉乾只在瞬間堆起了笑,忙側身挪到陸韶旁邊,與他道,「陸總督身邊不是常跟著那個王監丞,你乾爹做壽他都不來,可真沒個眼色。」
陸韶聽他提起王歡,也跟著罵,「掌印可別說他了,就是個溜須拍馬的,咱家看他怕吃苦,索性派他去黔州收店稅。」
劉乾臉色一陣青白,當初他也是將陸韶派到黔州,把他當做心腹培養,可這個狗東西一有了勢頭就跟他叫板,還勾上了九殿下。
他偏頭望了望姬姮,這般冷情嬌艷的美人兒,竟然糟蹋在這個兔崽子手裡,他連手都沒碰過,卻叫陸韶給得了,瞧陸韶這些天做的事,全是為著九公主,說不定私底下,九公主在他懷裡,早被他弄盡了。
劉乾心頭怒火上竄,仍帶著笑跟陸韶說,「御馬監的馬場死了半數草料,剩下的草都不夠馬吃,咱家記得陸總督的九營營地還備著馬場,所以過來問問陸總督,能不能空出來些許草地,供那些馬吃個兩三日,等咱家這裡運回草種,就不再麻煩陸總督了。」
他盤算的好,御馬監裡養的馬都是御馬,陸韶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推諉。
他想的再好,也防不住姬姮這陰晴不定的脾性,她陡時將筷子砸桌上,起身瞪著劉乾道,「本宮吃個宴,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什麼死,你存心叫本宮膈應?」
劉乾吶吶道,「咱,咱家沒想吵著九殿下……」
「晦氣,」姬姮踢開椅子,挪腿朝院外走,姬芙也忙放下筷子追了上去。
好好的一場宴就這麼散了,陸韶臉色差勁,趕劉乾道,「掌印存心來找咱家不是的,兩位殿下氣跑了,咱家還得跟過去賠罪,就不送你了。」
劉乾一肚子火沒處發,哼一聲灰頭土臉走開。
院裡安靜下來,陸富貴安然坐著繼續吃,說他,「我還以為九殿下瞧不上你,現兒看,好歹會護人了。」
陸韶歡快笑道,「這宴您一個人吃吧,我還得哄她去。」
陸富貴牙都差點被酸掉,揮揮手道,「走吧。」
陸韶連忙出了園子。
陸富貴放下筷子低嘆氣,這公主也不可能永遠不嫁人啊。
——
陸韶入公主府,姬芙早回宮去了,他進屋時,姬姮坐桌前在玩一個金盒子,她伸著手指按盒子上的開關,那盒子彈開,裡頭放著轉盤,一隻精緻的木雕黃鸝嘰嘰喳喳唱著歌,出奇的好聽。
陸韶慢慢走到她身後,屋裡溫暖,她穿的不多,披著件寬袖素色褂子,腿上搭著毯子,墨發垂到腰側,只這麼看著,便覺得她秀氣的過分,宮裡的美人數不勝數,什麼樣兒的都有,但獨獨她讓人生念想,從性子到這副皮肉,極壞極美,見了便放不下。
「臣不該把劉乾放進來,擾了殿下用膳,殿下還餓嗎?」
姬姮一下蓋住盒子,那隻鳥的叫聲戛然而止,她憤怒的盯著他,「你若是從那幾個緹騎嘴裡撬不出話,你就把他們給本宮!」
她等了這麼多天,他還沒把人審出來,她實在等不了了。
陸韶輕抿唇,半晌說,「臣從抓到他們到現在有三個月,這三個月,臣使盡了手段,都沒能讓他們招供,他們現今奄奄一息,臣不能再對他們用刑,但臣已經派人去抓他們的家人,最遲一個月,就能回京,屆時他們必定不敢再隱瞞。」
姬姮聽他說完,隨即面容柔和下來,她搭到他胳膊上,仰頭道,「劉乾的狗命,本宮要親自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