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快速將那半碗飯吃完,又拿過她的茶漱口。
他做這些都極自然,根本不在乎姬姮的感受,好像這裡是他的家,姬姮是他的夫人,他吃著夫人的飯菜,喝著夫人喝過的茶,確實沒什麼不妥。
若叫外人見了,還當他們關係有多親密。
陸韶放下茶杯,側頭瞥見她僵著臉,好笑道,「既然你這麼不高興見她,我去打發了。」
他說著就要走。
姬姮伸手拉住他,愣是逼自己說話,「讓本宮見她。」
這句話一出口,她眼睛就濕潤了,她一步步淪落到現在這樣受他牽制,連見人也要求著他。
陸韶沉頓,驀地著人去叫韓凝月,自己坐回軟榻,抄手抱她到腿上,撫著她的眼睫,讓那些淚全數落手上,他面色冷淡,等她不流淚了,才起身團著她轉回屋。
這會子天黑,拙楓園的丫頭鮮少出來晃蕩,他抱著人一路進屋也沒被誰瞧見。
主屋早被人收乾淨,陸韶放她躺回床,一手脫了她的鞋觀察傷口。
還是磨的出血了,解脫履也不頂用。
他坐到凳子上,捲起裙擺,將那條細腿搭過來,姬姮咬著牙想收腿,他按住道,「別動。」
姬姮緊合著眸,將怨氣摁迴心底。
他們一坐一躺,陸韶拂水洗乾淨血跡,放那隻腳搭腿上,重新給她上藥。
韓凝月便是這時進的屋,她站在隔門前,一眼見姬姮側臥在床畔,陸韶手握著她的腳在上藥,那腳生的特別秀氣,被陸韶一手託好,正正合適,腳腕上還戴著細鏈,更襯的那腳踝纖細。
這樣好看的腳被他捏著,彷彿也使不上力掙扎,又似乎安於現狀,任他抓手裡不放。
他們分明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可韓凝月這麼看著,不禁就一臉火燒。
她匆促揉兩下臉,敲了敲隔門道,「我,我能進來嗎?」
陸韶輕輕將小足放進被褥,豎起枕頭,扶著姬姮的頭靠好,姬姮注視著他,臉上已然沒了血色。
陸韶沖她勾唇,「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他走到桌邊斟茶,「讓韓小姐久等,殿下正想見你,你們倒是能一塊說說話。」
韓凝月侷促的挪到桌邊,沖床上的姬姮彎腰行禮。
姬姮沖她抬了抬手,她才敢挪到床前,小聲道,「我是為女科過來的……」
姬姮掀一下眼,望向陸韶。
陸韶端來茶水給韓凝月,微笑道,「是為殿下發的倡議文而來?」
姬姮定定瞪著他,她還記得他先時說過的,六皇姐想在倡議文里加她的名字,他拒絕了。
是騙她的。
陸韶隨她看,搬來椅子讓韓凝月坐下,韓凝月點點頭道,「殿下和六殿下這封倡議文一經發出,就在市坊間引起軒然大波,那些書生自發寫出了罪女論,羅列了女子的數道罪責,引得許多男人認同……」
這很不妙,大魏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習俗,這些男人若真信了罪女論,回去後必定會對妻女仇視,女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姬姮回過神,厭煩道,「他們也好意思寫罪女論,本宮還想給他們按一個罪男詔。」
她其實沒有概念,只覺得男人噁心不要臉,真要她去寫,指定也寫不出來幾條罪證。
陸韶揚眉笑起,「不然就出一個罪男詔,也好好討伐一下這些臭男人。」
「不過得換個形式,不能罵的太明顯。」
韓凝月有些激動,但難免不好意思道,「您,您……」
陸韶沖她勾唇,「韓小姐想什麼呢,咱家是太監,跟臭男人可不沾邊兒。」
韓凝月登時鬆一口氣,興奮的結巴,「我,我是想寫的,但我只知道他們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