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微臣斷定這奏報應當是準確的。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其實訊息的準確性無論是劉健還是李東陽、謝遷,都覺得應當不會出什麼問題,地方上瞞報軍情,這是因為預料朝廷不會輕易的關注,反正天高皇帝遠,欺上瞞下也是常理。可是這事兒不同,死了數千軍民,又是多年以來駭人聽聞的軍事慘敗,朝廷肯定會徹查下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宣府那邊瞞報只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這種話,他們不方便說,宣府的上下官員,有不少出自他們的門生故吏。可是柳乘風不同,柳乘風作為一個‘旁觀者’,倒是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出這個問題。
柳乘風繼續道:“若是訊息沒有瞞報,而瓦刺那邊又做出這種蠢事,微臣又可斷定兩件事。”
朱佑樘原本在柳乘風提及土木堡時還有些微怒,可是聽到柳乘風繼續分析下去,一下子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內閣大臣們不是看不透,而是當局者迷,各自糾纏著各自的目的,因此有些話不能輕易出口,可是柳乘風就沒什麼避諱了,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反而讓朱佑樘覺得理清了一點兒頭緒。
他正色道:“你繼續說下去。”
柳乘風道:“其一,在大明內部,確實應該有奸細在活動,其實微臣早就有所耳聞這個,至於有沒有我大明的官員為他們收買,現在還不確定,可是微臣以為,這種可能較大,否則單憑一些細作不可能完全摸清我大明的情況。這其二就是瓦刺內部發生了內亂,在瓦刺的汗帳內部有人相互傾軋!”
瓦刺內亂……
這個推測實在是駭人聽聞,可是順著柳乘風的思路去想,卻也未必沒有可能,當然,這個推測只是在宣府沒有瞞報軍情,同時是瓦刺有足夠的謀略的情況之下。
若是柳乘風之前的推測可信,那接下來的推測卻也有道理,瓦刺內部有人在激烈的鬥爭,而這一批細作可能是瓦刺內部某實權派的得意之作,他的政敵若是想打擊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藉著大明的手消滅掉這一批細作,要做到不留痕跡,那採取這種短見的軍事行動未嘗沒有可能。
要知道,瓦刺不是大明朝,所謂的瓦刺大汗倒更像兩千年前的周天子,大汗不過是實力最強大的一個部族首領而已,而其他的大臣都各自擁有自己的部族軍馬,以會盟的形式組成了一種較為穩定的軍事同盟。
也即是說,這極可能是某個大貴族採取的單方面軍事行動,若是以這樣的想法去推論,事情就明朗了。
柳乘風道:“聚寶商行那邊也混雜了不少校尉深入大漠腹地探聽瓦刺、韃靼人的訊息,微臣倒是記得在瓦刺內部確實有人相互傾軋,瓦刺權臣伯魯掌樞密院,其子也木爾佔據了中書省平章政事一職,這一對父子幾乎掌握了瓦刺大權。不過在汗帳之外,各部對其兄弟很是不滿,其中以賽刊王魯魯反對的聲音最大,賽刊王乃是瓦刺較為強大的一個藩王,擁有部眾十萬,在瓦刺內部素有威望,因此不少部族都團結在這賽刊王周圍,與伯魯父子相互攻訐。”
“陛下,微臣可以斷言,這伯魯和魯魯二人的鬥爭只怕已經到了明面化了。微臣推斷,這些瓦刺人的細作定是伯魯或者魯魯派遣,而另一方為了打擊對方,故此藉著洗劫平遠堡,透過這種方式來引起我大明朝廷的內部,再透過我大明剪除掉政敵的王牌。如此一來,他們既透過洗劫獲得了豐厚的戰利品,同時也大大地打擊了政敵,可謂一舉兩得。”
柳乘風一番話說完之後就不再吱聲了,他的推測實在太過大膽,因為在此之前,幾乎在大明朝廷內部從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議論過瓦刺、韃靼,理由很簡單,大明的朝廷對瓦刺和韃靼人一向帶著輕視的態度,認為他們不過是蠻人,只崇尚勇力而沒有智商,說白了,瓦刺人就是一群狼,一群只是洗劫的狼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