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指了指那邊:“那邊是國邊防軍的兩個連隊,他們不會過來,也不會用槍口朝著這邊,我能夠擔保你們所有人的安全,你們有懷疑過我這方面的名聲嗎?”
還是沒有回應。
但白浩南這次好像已經環顧四周,發現了有一邊的漆黑夜色中,以熱帶密林為背景的茂密叢林中,好像有一雙雙野獸般的眼睛,閃著噬人的光芒那樣,肉眼看不到,就是種莫名的感覺,促使他朝著那邊張開手:“不認得我嗎?我做過你們的教官!是你們的長官!我曾經虧待和欺騙過你們嗎?!”
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就在他朝著的那個方向,突然就傳來一聲槍響!
這樣的黑夜中,槍聲顯得無比清脆響亮!
阿哩猛的從後面躍起,跳到白浩南身前,帳篷區那邊立刻亮起好幾盞強光燈和紅外線標示線!
擁有幾部美製夜視儀的國士兵已經把槍口朝著槍響那邊指著瞄準了!
可白浩南只是下意識的肌肉抖動下,或者乾脆是被嚇得抖了下,然後紋絲不動的站在那:“我是這樣教你們對著我開槍嗎?我有對你們開過槍嗎?!”
並不咄咄逼人的聲音很宏亮,阿哩落地慢慢的縮回手臂,但卻半蹲在白浩南身前,好像起碼要幫他擋住一部分身體,阿瑟則還是站在原地,好像在竭盡全力的捕捉夜色裡的訊息。
強光燈和紅外瞄準線都收回去了。
白浩南其實不緊張,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緊張,是因為清楚那道槍火明明是在朝著天上開槍,還是因為對自己曾經的部下們有充分信任。
伸手拍拍阿哩的肩膀,讓他也不要緊張,然後邁步朝著那個黑暗的方向走過去了。
雞賊如白浩南,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做這樣完全把自身袒露在槍口下的事情,心情還很平靜。
他也沒專心聽過佛經裡面以身飼虎的那些個大慈大悲的故事,甚至就算聽過也會嗤之以鼻,這種人怕不是傻子吧?!
可真正自己遇到的時候,他偏生就只有要把這些傢伙帶離這種境地的心情,走出小賣部燈光照亮的區域,走進有些昏暗的地方,很隨意的在一尊瓦罐水桶蓋上坐下來,這是國農家的傳統,幾乎每個村頭路邊都有這種方便過路人喝水,也是本村人進出洗手洗腳的設施,然後他就坐在上面了:“我走了快兩年,李隊長也死了,就在我返回中國的邊境線上,他踩到了地雷,只有我回去繼續當我的足球教練,你們呢?過得還好嗎?”
好像跟朋友聊天說話的模樣,雙腳伸直了支撐在地面上的隨意,終於讓那片黑暗寂靜中發出聲急促回應:“不好!你背叛了革命!你拋棄了我們!”
有那麼一絲絲的嘈雜跟紛亂,甚至還有步槍動作時候碰響了揹帶環之類的聲音,但白浩南依然不動,雙手交叉放在兩腿間:“我再說一遍,是你們揹著我私底下串聯,我勸過無數次邱參謀放棄這種錯誤的革命……”
終於這次是個女聲,有點粗壯強硬的女聲:“我們是為了給窮苦人民爭取民主!我們要……”
白浩南緩慢的抬手。
就這麼個抬手的過程,居然壓得對面應該就是嘉桂的聲音越來越小:“長官說話的時候,不應該先聽我說完麼?”
真的就沒有反駁,靜靜的聽白浩南彷彿聊天:“我們訓練的時候,做得最多是什麼?”沒有裡嗦的等著讓對面猜,白浩南自己說了:“覆盤,我給你們說過多少次,對自己做過的事,經歷過的事情,覆盤……”手指輕敲自己的腦袋:“我們來對整個事件覆盤,就從我們退下戰場那天說起……”
“一切按照你們所願,也就是邱參謀,我這個最好的戰友那種設想繼續革命,無非兩種結果,革命勝利或者失敗。”
“但只要是繼續革命那就必須和政府軍開戰,那麼